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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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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魏寒慢慢地倒了下去,靠在椅背上,看著天空,「這樣姨父,也放心了,只希望這一天快點到來,再不快點,我真怕等不及了。」 秦軒只覺得一陣不祥,「陛下,不要這麼說。姨父您會千秋萬代,永遠不離開的。姨父,還記得嗎,那年桃花節,您、書兒還有我……」正要詢問,卻看見魏寒已經不知在何時睡著了,清瘦的臉上,沒有笑容,只有淡淡的憂愁。 秦軒輕輕替他把攤在一邊的奏章收了起來,然後才告辭離開。 魏寒雖然還是病重,但是為北印公主選婿卻是耽誤不得的大事,於是,那年秋天,南安開始熱熱鬧鬧地為這個年輕驕傲的女孩挑選丈夫。 北印駙馬最後的人選不是威武的將軍。不是那些高官子弟,是個年輕俊秀的探花郎。看過他的人都說,這個探花郎像極了一個人,分明就是秦軒年輕時的模樣,同樣的美麗,同樣的溫柔,同樣的謙和,也是同樣的智慧。 知道內情的人都在悄俏議論,這位公主果然也是一個癡情人。 婚事訂在傳統的佳節——中秋。 那天,整個京城都被喜慶的氣氛感染,每家每戶張燈結綵,每個人臉上都是掩不去的笑容。 秦軒和一些同僚也因此放下許多的心事,難得地醉了一回。 回到家中時,已是夜半。蘆兒為他沏了醒酒茶,他就坐在院子裡,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天。圓圓的明月懸掛在半空,如此皎潔而清麗。 這樣寂靜的夜,他的心控制不住的寂寞。他是如此地想念著遠方的玄真。 「這時候,你會想著誰?」 怎麼?醉了嗎?為何會聽見玄真的聲音?他疑惑地搖搖頭,似乎想要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 「怎麼?放下一切,匆匆忙忙趕了幾個晚上來到你這裡,你卻連一句話也沒有嗎?」背後的嗔怪聲更加清晰了。 他終於看清楚,面前站著的不是幻影,分明就是一身戰衣的葉玄真。 「玄真,你來了。」所有的激動,皆化為淡淡的笑容。 「嗯。」那一端,她也是極淡地回答。 「我剛剛讓蘆兒準備了陳年的桃花茶!不如玄真也來一杯吧,」 「好。」 葉玄真的笑容此刻更加真切了。」路的風塵,滿臉的憂心,可不知怎地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不安居然完全平復了。很安靜,這樣的感覺永遠只有在她與他相守那時,才會有。 接過他遞來的茶,她不喝,只是看著而已。 「淺離知道我會來?」 「我?當然不知。我臾是一個書生,又不是算命的。只是自從在玄真離開我之後·我總會想著,想著天下何時能夠安寧!想著國家何時能夠繁盛,想著陛下的江山何時能夠盡握在他的手中……」 她早就知道。他這樣的人,怎會說出一些好聽的話來? 「只是這樣?」但心裡卻又希望他說些什麼。 「當然還有。想著那時,玄真就可以回來,我們桃花樹下,恣意山川。」 她一下子就像個孩子一般高興起來,「沒想到淺離也會說這樣的話。」 蘆兒在一邊插嘴道:「每個人都是會變的,就像我怎麼也想不到滿不在乎的公子,居然也會有一天因為害怕秦公子娶了北印公主而星夜趕路,回到這裡。」 蘆兒逗趣的表情再加上他的動作,讓葉玄真滿臉通紅。 而秦軒也忙不迭地解釋,「我並沒答應這件事。」 「我知道,你不會。我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藉口回來,回來看看你。」她本是魔女,少有羞澀,可是聽著他的激動,聽著他的著慌,她仍舊要感動,仍舊要臉紅。 本有千言萬語,此刻卻覺得不用說了,因為彼此的心意早就相通。最後。所有的相思都化為一句,「知我者。玄真也。」 頓然,她淚盈於睫。 秦軒指著天上的明月道:「玄真,今生我是不會娶妻的。」他的視線定定的望住她,「玄真,今生我定然不會負你。」 還有什麼比這樣的誓言更加真誠的呢? 「縱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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