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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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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再不見人,她會自囚于探月樓,幫不了少爺,至少別招惹麻煩。 “那就好。” 宇淵看著她倔強的臉龐,輕喟。不知她還要嘔上多久?也許,等玉甯公主入門,她認清事實後,自會慢慢適應吧! “我會命人把藥書醫書送至探月樓。” 他不讓她進書房了,他隔離她,徹徹底底。她不答話,偏開臉,隨便。 “從今日起,菊花派到你屋裡,由她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照顧?這字眼對她不是嘉勉獎勵,而是諷刺。 “若你有任何需要,儘管讓菊花到前面去找總管。” 他不知,她的“需要”很少,她只想被他“需要”,可是…… 一個要受照顧的女子,憑什麼被需要? 沉默,她始終淡漠以對。 “你……” 宇淵欲言又止,手伸上她頰前;她別開臉,閃去他的親匿。縮回手,他無奈,但願,情況確定後,她會慢慢適應。 “好好保重。”宇淵道。 保重也出口?他再不出現了吧?也對,往後,他將會很忙。起身,宇淵打算離開,沒想到,跨出兩步時,踩到她掉落地上的刀刃。 彎腰拾起,他既心痛又憤怒,不知該把她抱在胸膛安慰,或是威脅恐嚇,給足她一個徹底警惕。 “你拿這個做什麼?!”宇淵凝著臉,下顎緊繃,青筋乍現,將匕首緊握。不是生氣,他是氣瘋了! 床帷內儘管幽暗,她還是看見他黝黑瞳仁裡,冒著兩簇火焰。 拿匕首做什麼?這話,難答。穎兒別開臉。 “失去武功,你想自盡?” 她真那麼在乎武功?或者她只是想同他抗議,抗議他逼她散去內力? 該死!她怎麼可以這麼倔?皇后沒說錯,她的確桀騖不馴得讓人咬牙切齒。 狠狠扳過她的肩膀,他強迫她看自己。 “說話啊!你拿刀子做什麼?” “少爺不是已經猜到了?”冷冷地,她頂嘴。 她是想死,那麼多的痛楚,她不想忍、不想熬了。反正親仇已報、反正他再不需要吔,該做的、能做的事統統完成,活不活著,已無差別。 “你想死?你想報復我,讓我後悔?” 報復、後悔?說得嚴重了,紀穎何德何能,教少爺掛心。 “說話啊,你想抗議什麼?抗議皇上賜婚,抗議方嬤嬤、皇后,還是我!” 抿唇,不吐半句言語,她牢記,自己沒立場、沒身分。 “我猜對了?所以你不同我說話,你孤僻到所有人都怕你、你執意和方嬤嬤作對,你刻意惹惱皇后,讓她不得不想辦法懲治你?” 什麼?不得不懲治? 原來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真有趣呢!她身上幾百個針孔居然是她孤僻惹的禍;一日二回的冰火交加,是她抗議不成的結果。 紀穎啊、紀穎,你怎麼會跑去同人作對呢?你怎能忘記,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婢女? 她想笑、想仰天大笑,她真正天大地大的蠢貨! “你做這些有什麼好處?!”他怒道。 好處?有,失了武功,她時間多到能去學琴棋書畫,試著讓自己變成才女。她可以刺繡,繡出一幅幅雙飛燕,以解寂寞。 知不知最大的好處是什麼?是相思再苦,她都不會“坐愁紅顏老”,不會“朱顏辭鏡花辭樹”,她的一生變得很短,那苦絳珠啊,終是魂歸離恨天。 她不言語,靜靜相看他的忿忿不平,好似他的怒與她無關。 他真是不懂,做這些,除開讓自己吃苦外,根本徒勞無功,她那麼聰明,怎能容許自己做傻事? 他雙目沉沉端視她,壓下狂怒,語氣冷淡:“你不想說話,行!但我要你牢牢記得,你的命是我的,我沒要你死,你就給我安分活著。”說完,他拂袖離去。 很久,很久很久……她發現,幽暗的室內剩下她自己,與滿室的冷清寂靜。 他說,她的命是他的…… 兩行清淚,靜靜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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