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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老人笑了笑,「我從媒體上得知這孩子受傷了。」

  「老天,您真的是他?」

  「你大概就是讓小君牽腸掛肚的拉菲爾吧?」

  「牽腸掛肚?這——」她有這麼關心他嗎?

  包柏理解地笑了笑,「孩子,聽說你罹患了罕見的曼陀羅相關病毒症?」

  「我想是吧。好幾位知名的醫生都是這麼判讀的。」他說。

  「你應該知道,對曼陀羅不夠深入的學者、病理研究員都有可能誤判。」

  「我希望他們誤判,也等待您的專業診斷。」

  包柏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也是我來此的第二個原因。當然,也是想看看小君的傷勢如何。」

  「她一直沒有清醒,而且高燒不退。」他解釋道。

  「那她八成是中毒了,因為一般的刀傷是不會讓一個人持續不斷地高燒,甚至意識不清。」

  「我也是這麼認為。」

  包柏緩緩走近水卿君,輕輕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翻看了她緊閉的雙眸,最後檢查了手指及腳趾之後,靜靜地沉思了好一會兒。

  「怎麼樣?」拉菲爾焦慮地追問。

  包柏安慰地笑睇著他,點了點頭,「你不是無情之人,想來外界過度解讀你的市儈及風流了。」

  「包柏先生——」他有些尷尬,這話乍聽像是嘲諷,實則夾了幾分贊許。

  「可否麻煩你請泰格醫生來一趟,我有些話想對他說。」

  「好的。」他看得出包柏似乎找到解決水卿君昏迷的方法了。

  不一會兒,泰格快步走進病房。

  「教授,您好。真沒想到您來了。」

  「關於小君的傷勢你可有什麼看法?」包柏問道。

  「我初步判斷,刀傷雖然可能令她不舒服,但不至於一直高燒昏迷,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中毒。而這種病毒會引起神經系統失調,導致種種副作用。現在的問題是,我一直找不出究竟是什麼毒,讓水卿君陷入昏迷。」泰格回答。

  「小君不是沙但殺傷的嗎?我查出沙但的背景,發現他鑽研的植物就是豬籠草,而博士論文主要是提出豬籠草與夾竹桃,在病理學上的影響。所以你朝豬籠草及夾竹桃這兩種植物的萃取物下手,應該沒錯。」包柏說明道。

  「好,我馬上去做。」泰格立刻說道,「救人第一,我先行離開,有任何問題,再請教教授。」

  包柏只是笑了笑,「快去吧。」

  等泰格離開後,病房裡又只剩下他與拉菲爾。

  包柏坐了下來,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拉菲爾,「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失蹤一段時間的事吧?」

  「是的。」

  「小君為了你,想盡各種管道找到我。我告訴她,我罹患了癌症,且已末期了,所以,我對你的病況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我已將我畢生所學都傳給了她,以她的資質與經歷,相信可以為你作最好的判讀與診療。」

  「我知道,所以我特別聘請她成為我的私人醫生,誰知道,她獨自一人前往紐約,搭上了沙但的車,就發生了這次意外。」他滿臉自責。

  「孩子,別太自責,有些事並不像我們表面上看的那樣,你號稱『能天使』,應該明白,沒有絕對破壞,就沒有絕對建設。」包柏說道。

  「我有點不明白。」拉菲爾不太瞭解這個理論,與他和水卿君有什麼關係。

  包柏笑了,單刀直入地問:「你喜歡小君嗎?」

  「包柏教授——」他顯得有些尷尬。

  「她沒有你認識的金髮美女來得美麗大方,也沒有你身邊的各國佳麗來得婀娜多姿,甚至也沒有她們會撒嬌、討你喜歡對吧?」

  「您——」

  「但她卻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讓你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她,對吧?」

  「我——」他不敢面對內心深處的感覺。

  「小君除了有種別于西方女孩的美與氣質,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顆菩薩心腸。你知道自己第一次在公路上發病時,是誰救了你?」

  「是她。」

  「沒錯,這就是她。她從頭到尾都不是因為你是巨富拉菲爾,才極力救助,即使你是一介平民,她也會伸出援手。她就是這麼一個人。」

  拉菲爾的心突然熱燙了起來。

  這個女人!教他好生感動與牽掛啊!

  「這是我的E-mail,還有我現在住的飯店地址,如果小君依然沒法子解開你身體的毒,或是她仍舊陷入昏迷,請與我聯絡。我會先在紐約住幾天,看看她及你的情況。」包柏認真地說。

  「謝謝您,包柏先生。」拉菲爾一時不知該怎麼表達心中的感佩。

  「好好替我照顧她,並好好安慰她的父母,畢竟他們只有她這麼個女兒。」包柏說。

  「我會的。」

  「那我先回飯店,如有需要,請隨時與我聯絡。」包柏拍了拍拉菲爾的手臂。

  「我送您。」

  「不了,這樣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和你一樣,不想上鏡頭,那是政治人物、影視名星的舞臺與特權。」他頑皮地笑了笑。

  拉菲爾於是笑說:「請慢走。」

  「再見。」包柏揮了揮手,離開病房。

  拉菲爾再次坐回水卿君的身邊,輕撫著她的臉頰,「卿君,讓你受苦了。謝謝你——救了我。」

  突然,水卿君的指頭像是有感應地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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