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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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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什麼時候來波士頓? 不用太趕! 但旋即想到,如果這麼寫,他們這兩個人一定會懷疑他和黑吟鈴出事了,於是又加了一行字——我們正要去度蜜月,回來再通知你們。Bye。 接著,他又按下女傭的室內分機,“我要吃消夜,法式的。”他特別強調法式,而非中式,仿佛這麼做,才能忘記黑吟鈴是中國人的事實。 白奕夫與黑吟鈴自從那天夜裡沒有交集的談話後,生活又恢復表面的平靜。 他上他的班,忙碌之餘,不免會思及黑吟鈴白天都在做什麼?然後不時透過電話,從女傭及薇薇安口中得知她的起居狀況。即使晚餐他們坐在一起用餐,也只是安靜地吃著,很少交談。 以前他也是一個人用餐,不說一句話,不時翻著面前報紙或是公司的報表,但如今面前多了一個人,雖然他想完全怱略她,卻發現很難。 他可以放她走的!如果放她走,他便可以恢復以前那種自在的生活方式。 可是同時,他卻訝然發現有些事情改變了,就像果樹因他的無心栽植,冒出了新芽,他當然可以拔除它,但卻發覺那株初綻的新綠早已佔據他的目光,讓他捨不得拔去它。 雖然他承諾在他取得公司的股權後放她自由,偏偏他就像一個嘗過好滋味的孩童,再也不願放棄已掌握在手中的美食。 他突然覺得有些罪惡感,放下手中的刀叉,站了起來,對著埋首有一口沒一口吃著早餐的黑吟鈴說道:“我要去上班了。” 她這才抬頭,勉強朝他露出了微笑,“開車小心。” 白奕夫走後,她也放下刀叉,拭了拭嘴唇,起身望著窗外,感歎自己現在就像籠中鳥。她越來越不清楚自己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了。 鈴……她從臺灣帶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馬上打開手機,“喂。”難道家裡發生什麼事?還是她的親弟弟又病發了?或是…… “喂,黑吟鈴,我是莊克漢,我好不容易問到你的聯絡電話,你老公不在吧?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 “可以。”她感到一種坐困愁城卻忽然聽到救援到來的情緒,倏地染上心頭。 “你不是一直想去波士頓大學的音樂系就讀嗎?”他興奮地說。 “你想說什麼?”她的心莫名地躍動起來。 “我認識一個專門教授竹笛的教授,他表示願意讓你先旁聽,等你取得入學通知後,就可以正式成為我們學校的學生。”莊克漢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陰鬱的心情瞬間轉晴,讓她突然間高興地說不出話來。 “你老公不肯?”他猜她的困難處在此。 他一語中的,但她決定豁出去了。 她這輩子都在為別人做些什麼,很少為自己做什麼,人生短短數十年,她應該趁年輕去做些想做的事,免得將來後悔。 於是她肯定地回應道:“謝謝你,學長。我會去。” “太好了!今天下午就有這位教授的課,我去接你。” “我自己去。” “哦,對哦。我忘了你早已不是當年未婚的黑吟鈴。”莊克漢笑得尷尬。 他這個學妹當年可風靡了全校,可惜,他出國後就沒有她的消息,直到她聲名大噪成了“黑寡婦”,他才又再度得知她的訊息。 當年他也是她的崇拜者之一,如今在這裡相遇,相互扶持未嘗不是件好事?尤其在見識過她老公的蠻橫後,他更想幫助她,他想,出來讀書、吹吹笛子或許可以紆解壓力。 “請告訴我教室的正確位置,我可以開車去。”她拉回了他的思緒。 “好。” 收線後,黑吟鈴想著該怎麼避開薇薇安的保護,或是如何讓她的行蹤看似平常。 就在她腸枯思竭時,薇薇安突然說道:“白夫人,下午我要請假。” 黑吟鈴的心瞬間狂跳,感謝著上蒼助她一臂之力,但表面上卻依然平靜。 “但白先生不希望由上次那個帥哥擔任你的保鑣,所以,可否請司機馬克先權充您的私人護衛?因為我月經來了,很不舒服。”她直言不諱地說出自己的問題。 “你去吧,我知道了。”她儘量不讓自己露出異狀地應允道。 “那我走了。”薇薇安也不管那麼多,立刻驅車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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