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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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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插一盆『楓紅片片』吧。” 比賽終於開始。 渡邊百台最擅長小原流的近景插,於是選用了黃白蒲、睡蓮、河骨三色花材,修剪出黃蒲被秋風吹拂半折半挺的造型,並用睡蓮的綠荷葉插出斜傾的姿態,更以小黃花插成倒臥水中的傾姿,頗有伊人臨水待君憐的意味。這是一盆精緻卻隱含戀慕的盆花,道盡了渡邊百合此刻的心境。 山口賀夫詭異地笑著,嘴角又多了一根草梗,這次他卻沒有開口挖苦她,只是靜觀紀香緹的“無心之作”。 紀香緹拿起修剪過的落葉松、紅葉楓、小黃菊、白梅一一分看於盆中,充分表現晚秋的惆悵氣息,更因挺直粗幹的落葉松呈現松的蒼勁;造就渾然天成、氣勢磅礴的遠景插。 “妙!”山口賀夫見狀不禁鼓著掌,對這個看似嬌弱無骨的小女子,竟有如此胸襟感到詫異與佩服。 山口嘗君同樣感到震撼。他沒有山口讚美,卻不經意從眼角宣洩他的認司。 渡邊百合睇見了山口嘗君那獨為紀香緹綻放的激賞目光,再也受不了,陡地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向紀香緹走去。 “明日東京外海有場采珠大賽,我想約你一起去!紀姐姐會潛水吧?!”要她認輸,免談! 她之所以會這麼“大膽”的提出這個挑戰,只因她曾蓄意的探查並得知,潛泳正是紀香緹目前最大的致命傷。 她要以此打垮她!沒有人可以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 只見紀香緹花容黯斂,亮照的星眸倏地凝斂薄薄的一層淚光…… 潛水?!不知為何,下意識中她就是對水有股強烈的恐懼,尤其在歷經上次寄月湖的事件後,更是避之惟恐不及。 “怎麼樣?明天和我一起去吧!”執意的冷芒直竄人紀香緹已無力自保的心田。 “山口……”她荏弱地向山口嘗君挨了去,滾燙的熱淚倏地滑下,濡濕了她姣好的五官,也浸沒了山口嘗君僅存的理智。 “百合,我希望你的提議不是真的!”昂藏的光彩逐漸失去顏色,雙目陡地射向渡邊百合,不留一點情分。 不待對方反應,山口嘗君扣住紀香緹肩頭,毫不戀棧地離開正堂,狠厲地拋給山口賀夫一記白眼,“沒有下一次了。” 誰都看得出來,他為紀香緹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山口嘗君為了徹查,究竟是誰一心巴望與紀香緹『認親”,在一早有人送了百朵雙色百合的棒花,及一封問候卡片來時,便代為收下,並在看過卡片後,又原封不動地差僕人將花送到紀香緹的房裡,而他卻匆匆地出門。 紀香緹打開信封,飛舞的墨黑字跡像變化萬端的黑雲,讓人心悸、卻又想一探究竟。小鈴子: 那日匆匆一別甚為遺憾,聽說玉體欠安,本欲至電問候,但恐又為“門神”所檔,只好以鮮花聊表寸心。 祝祺 玉體康泰 再敘落英亭 信箋下並未屬名,不過紀香緹知道就是那個自稱她親人的邪魅男子。 他說,他怕被“門神”所擋,“門神”是誰? 筱原,不!不會是他,那麼……便是山口嘗君了。 一定是他!在山口家有誰敢忽視他的存在,從表面看去,山口賀夫是山口冶夫的接班人,但隱而不宣的是山口嘗君的“勢力”。 那男子到底有何目的?這麼處心積慮地找她是為了什麼? 錢財?美色?還是想借由她打擊……什麼人? 失去記憶的她,對於謎底有如大海撈針感到無力極了。 她該向山口嘗君吐實嗎? 第六章 透過車窗,紀香緹遠遠地就聞到一股獨屬於海風的鹹味。 “你要帶我去哪裡?”不安地問著駕駛座上的山口嘗君,臉色有些慌張。 “你說呢?” 紀香緹因他的故弄玄虛,而顯得惶惶不安,“我要回家!我哪兒都不要去!” “如果你不能從源頭找起,你怎麼也回不了家。”山口嘗君無視她的掙扎,堅持只有回到當初讓她受創的日本海,才能重拾記憶。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不懂!”海風的鹹味越來越重,不踏實的感覺伴著濃厚的恐懼感,越加襲向她的心頭。 “到了海邊,你就會明白。”他還是一意孤行。 也許是他個人自私的……理由吧。他不要她記不起他是誰! 尤其那個一直隱沒在角落窺視紀香緹的男子出現後,他更不容得她記不起自己是誰!最讓他生氣的是,她竟為那人掩飾身份而不惜說謊。 那個男人為何能在她中心佔有那麼大的分量,難道……他們二人早已熟識? 不可能!如果熟識,何必來這麼一招認親記呢?如果不相識,那香緹為何百般袒護他? “不!我不要去海邊。”紀香緹淚水倏地盈滿嗔怒的臉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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