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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我?我怎麼會呢?”紀香緹愕然地結巴起來。

  “我想紀姐姐不會吝嗇地藏私吧?”渡邊百合在心將她逼人角落,瑰麗的容顏有著中容對方退縮的堅絕。

  “我……”她好生為難。

  “就這麼辦吧。小美人你是中國人,就露一手中國茶道囉。”山口賀夫又亂出主意了。

  紀香緹只好順水推舟地接下戰帖,“我不知道自己還記得幾分,獻醜了。不知山口家是否有白茶?,,

  山口嘗君再次驚訝紀香緹的博學多聞。

  中國茶有一百多種,若以成品分類,可分為六大類,即綠茶、白茶、黃茶、青茶、紅茶、黑茶。而白茶被愛茶人士視為珍品。她能一言就點出白茶,可見對中國茶有一定程度的認識。

  果不其然,紀香緹再度提出另一項請求,“不知可有白茶中的極晶『銀針白毫,?”

  “有。”山口嘗君欣賞地笑答,好個心思巧妙的女子!

  “那就請自先生再找二隻大茶壺及四隻茶杯,以便香緹為各位沖泡。”忽然間,她仿佛化作受過多年中國茶道訓練的專業人土,嬌妮之中難掩精明。

  一切就緒後,紀香緹熟練地清除浮沫和洗茶,如此才可泡出茶的真香,為了讓茶葉迅速展開,她則從茶壺上方注入沸水,動作利落而且優雅。

  最妙的是銀針白毫的茶葉上有一層細絨毛,書人茶壺、注入開水後,茶葉會一片片直立浮沉,煞是奇觀。而且飲此茶時,必須使用大茶壺,方能享受到品茶的樂趣。紀香緹以四個茶杯依東西南北伴住茶壺的擺法,將這一套“中國茶道”發揚的淋漓盡致。

  不僅自兄弟歎為觀止,就連擅於日本茶道的渡邊百合也暗自驚詫。

  只是冷傲的她,對於原應為她展現茶藝的午後,遽變為紀香緹獻寶的燦爛時刻,委實感到難堪不已。

  痛,扎扎實實地攫住渡邊百合!握著紀香緹善意送上來的銀針白毫,她心有不甘地品茗著,但一口入喉,卻不得不山口稱頌,“好茶,好手藝,百合受教了。”

  紀香緹這才恍然覺察到,自己又“搶”了人家的風頭。

  品茗過她二人所展露茶藝的山口嘗君,這時候才隱約聞到煙硝味,於是四兩撥千金地化解,“兩位的茶藝不分軒輊,真是便宜了我和賀夫,來,敬兩位。”他舉杯又啜了一口銀針白毫。

  山口賀夫可不喜歡這種“合家歡”的競賽結果,又“找麻煩”地提議,“百合妹妹,我記得你的花插得最美了,怎麼樣,插一盆給我們見識見識吧?”接著又處心積慮地朝紀香緹瞅了一眼,“我想小美人也樂於奉陪的露一手吧。”他直覺紀香緹一定也懂得花藝。

  “我不行。”紀香緹可不想又無端生風波,況且她又不會插花,連忙拒絕。

  渡邊百合當然不願放棄扳回奪後冠的機會,“教學相長嘛,百合一直沒機會去中國,真希望看一看中國人是如何為花妝點顏色的。請紀姐姐成全。”莫測高深的眼眸不經意閃現出傲慢不群的波芒。

  紀香緹眼見這兩個男人根本無意阻止渡邊百合“邀戰”的意圖,只能無奈地垂下肩頭。看來……這一仗又是避免不了的。

  存心扳回一城的渡邊百合,立刻叫人備妥她要的花器與花村;倒是紀香緹顯得意興闌珊,淡然置之。

  懂得的人自然明白,勝與負不單是戰績的呈現,更重要的是氣度。急於奪標的人,常不經意流露出躁進,即使勝了,也勝得有限,反倒是無心插柳之人,海量得多。

  “小美人,你怎麼還不準備呢?”山口賀夫冷眼旁觀卻又忍不住提醒。

  “賀夫,我警告你,香緹有名有姓,別這麼肉麻兮兮地叫她。”每每聽見賀夫這麼稱呼她,山口嘗君總會心生不悅。

  “老哥,美女當前,注意形象。”山口賀夫瞟了她倆一眼。

  山口嘗君一怒轉身離開,他根本不想被“綁”在這兒,看山口賀夫主導的戲。

  “山口大哥請留步。”渡邊百合急急喚住微怒離去的山口嘗君。

  “百合只想為大哥您插一盆『出淤泥而不染』,絕無較勁之意,您別走好嗎?”她謙恭得讓人難以拒絕。

  山口嘗君抿了抿唇,“我只是臨時有點事待辦,所以想提前離開。”

  “山口大哥,那麼百合明日再為您插盆花,直接送到您的臥房好嗎?”她依然屈就。

  山口嘗君幽喟一聲,“我留下來就是了。”

  “這才對嘛。早看晚看,全都得看,不如現在看。”山口賀夫朝著毫無準備的紀香緹嚷嚷,“緹緹妹妹,我說呀,早比晚比,反正就是要比!你要什麼花材、花器早早說出,我也好叫下人準備,否則百合妹妹是不會讓大哥離開的。”

  紀香緹好生為難,來了探山口家滿園的楓紅,自忖已無退路,只得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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