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昕語 > 劍影蘭心 | 上頁 下頁 |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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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宮主對忘塵解救之恩了然於心,逃過死劫已教他夠興奮的了,能請到忘塵留在天道宮作客更教他得意。青龍派、中極門一夕被滅,已在江湖上傳了開來,天道宮主心有餘悸,更加殷勤地款待這位貴賓。 「宮主實在無需大費周章,忘塵遊蕩慣了,如此豪華禮遇實在受之不起。」 「公子客氣了,若非公子及時出手相救,天道宮此時已不存在。」 天道宮主特地設下酒宴,鋪張華麗的排場。真教忘塵難以適應。一旁的舞沐衣更是繃著一張臉,一點好臉色也不給。 她真不懂為什麼他要把她帶來這裡湊熱鬧?這天道宮主來免也太誇張了一點,請個客而已,有必要擺流水席嗎? 「正道危機意識淡薄,自立為王,自掃門前雪,難怪邪教得以趁虛而入。」舞沐衣受不了天道宮主的阿諛奉承,冷冰冰的啟口道。 天道宮主臉色一僵,十分尷尬。忘塵倒是開懷一笑,笑道:「舞姑娘真是一針見血啊!」 舞沐衣冷哼了聲。 「可不是嗎?若人人自危,團結抗惡,豈有讓邪教坐大的機會。」 天道宮主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見忘塵非但不反駁,還附和似的點頭飲酒,他就算難堪也不敢表示意見了。 一名家僕匆匆而來,神色慌張地向天道宮主呈報。 「宮主,不好了,少爺他昏倒了。」 天道宮主一驚,隨即起身。「公子,真抱歉,恕我失陪。」 「請!」 天道宮主立刻離席。 忘塵笑著別過頭看向一副事不關己的舞沐衣。 「神醫打算見死不救?」 「我已經不是神醫了。」舞沐衣無動於衷。 「不是神醫,至少還是個大夫、宮主就這麼一個幼子.側隱之心人人皆有,何況是行醫濟世的大夫。」忘塵依然帶笑。 舞沐衣態度依然。 「我既已封醫,便不再是大夫,何況小少主只是染了風寒罷了,死不了。」 忘塵的笑變得有些冷冽起來。 「在沐人堂,你也這樣對待你的病人嗎?」 她睨了他一眼,寒聲道:「我會說的更難聽。不醫他,因為我己確定少主病情無礙,是宮主小題大作,寵溺過度。」 「愛子心切,情有可原。」 舞沐衣冷笑了聲。「少主體弱多病非習武之材,宮主還對他寄予厚望,真搞不懂你們這些走江湖的,連無辜的下一代也要拖下水。」 忘塵輕輕搖頭,啜了一口酒。「你實在太偏激了。」 舞沐衣秀眉一挑。「偏激?我不醫少主是救他,免得他健康痊癒後又被迫學武,自小就被推入武林漩渦。」 她對江湖的成見還真不是普通的深。忘塵幾乎要歎氣了。 「但他只是個孩子。」 「就因為他只是個孩子,所以才要及時拉他遠離是非。」舞沐衣回道。 忘塵深深地望著她。「你離題了,姑娘,現在他是病了,需要人醫治。至於將來他會不會踏入江湖是他的命運,不是你我可以作主的。」 舞沐衣瞪起美目。「這麼大一個組織,難道沒有像樣的大夫嗎?」 「再厲害的大夫,在神醫面前也成了庸醫。」 她怎麼聽不出這句話是在褒她? 「你可以明說你看不慣我的作風。」 「非也。」忘塵笑的有些無奈。「你發過誓不再治病了。」 「我忠於承諾。」 忘塵逕自飲酒,笑中帶嘲,舞沐衣不禁蹙眉。 「那是你的原則問題。」他為自己斟滿了酒,語若柔水。「他……只是個孩子……」 舞沐衣瞪著自己眼前的美酒佳餚,倏地起身急奔而去,眾人無不傻眼。這名美麗的女子當眾給宮主難堪,又和忘塵公子你來我往的頂嘴,這會兒連面子都不賞就憤而離席,怎不教人訝異。 反觀忘塵,他依然淺嘗美酒,依然柔情帶笑,好像沒什麼能震動他的情緒似的。他的情緒從沒人察覺得出,他自己卻很明白,此刻他心中不只是一種情緒而已。 天道宮主此時回來宴廳,見氣氛有異,不解地對忘塵問道:「舞姑娘呢?」 「走了。」放下酒杯,他也起身。「我也該告辭了。」 天道宮主一嚇。他一走,不就沒人確保天道宮的安危了?! 仿佛看出他的驚色,忘塵不禁冷笑道:「宮主藝冠群倫,區區邪派想必不足為懼。」 天道宮主微怔,乾笑了聲。「公子過獎了。」 忘塵向他道別,走到門前又回過頭笑道:「我救了你一次,不代表危機已除,請宮主自危!」他向他點頭致意便瀟灑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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