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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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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趕,我趕。”安彩衣推著彭嶄岩,想要把他推出房門外。“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彭嶄岩有著滿腹的無奈,不肯就這樣離去。 “彩衣,你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沒有預警的,安彩衣就這麼昏厥過去。 發現她的身子漸漸傾倒,彭嶄岩立即出手扶住她。 “彩衣、彩衣!” “小姐,姑爺都已經認錯、知錯了,你就原諒他,別再意氣用事了。”翠兒在安彩衣心情平靜後,好言規勸。“姑爺看到你昏倒時可是比任何人都還心急,可見在他的心裡,小姐還是占了很重的分量。” 安彩衣沒有任何回應,將翠兒的苦口婆心當成耳邊風。 她故意封閉自己的感情,翠兒縱使是真心為她好,也只有滿腔的無力感。 “我實在不懂,小姐明明還愛著姑爺,為什麼又不肯接納他呢?” “我對他沒有愛,只有恨。”安彩衣咬牙切齒地說著。 要是當初他能現身,她爹也許就不會死,孩子也就不會來不及出世,就因為他那時的躲藏,才會造成今日的悲劇。 安彩衣忘了,那時她是有夫之婦,彭嶄岩根本就沒有立場出現。 “小姐,沒有愛又哪裡會有恨呢?”愛恨情仇總是相連在一起,若是無愛,就不會有恨。 “我恨他!” “這些年來,小姐當真沒有想念過姑爺嗎?從不曾希望姑爺回來嗎?” 被翠兒這麼一提醒,安彩衣無語了。 每當夜闌人靜、受人嘲諷、遭遇挫折時,她對他的思念就會加深,希望他能回來陪在她的身邊,給她溫暖;可是,當冀盼成真,她對他卻只有數不清的恨意,一時之間,她無法放開胸懷接受他。 “其實姑爺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他若真是貪圖安府的財產,當初就不會教小姐作生意的方法,更加不會在小姐休離他時毅然決然地離去。” 將這頂大帽子扣在彭嶄岩的頭上,對他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那只不過是一時的氣話罷了。” 他若真是那種貪圖錢財的人,她就不會愛上他。 唉!口口聲聲說恨他,可她自己最明白,她終究還是愛他的。 心底的聲音既出,她已無法再騙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趕姑爺走了。” 安彩衣搖了搖螓首。 “為什麼?”翠兒不明白她到底在堅持什麼。 “我在地方上的名聲已經夠壞了,要是讓他留下來,我不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有她的顧忌。 “可小姐以前不是都不在乎的嗎?” “那時我行得正,一切謠言都只是空穴來風,所以我能坦蕩蕩地不在乎那些流言。可現在若讓一個陌生男人在安府進出,面對眾人嚴厲的批判,我只能百口莫辯。” 在她寫下休書時,他和她便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什麼陌生男人?他可是小姐的相公耶!”翠兒不平地說。 若是讓彭嶄岩聽見安彩衣這麼形容他,他的心大概會受很重的傷。 “他是我以前的相公。”安彩衣糾正翠兒的說法。“可這事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人並不知道;況且,時間都過了這麼久,這揚州城裡還有多少人認得出他就是我當年的相公呢?” “小姐說得也是有理。” 都是那些喜歡道人長短的三姑六婆害的,要不是她們愛亂造謠,也不會害他們之間有那麼多的誤會,讓他們有情人無法成眷屬。 突然,翠兒想到一個堵住眾人毒嘴的方法。 “小姐和姑爺再成一次親不就行了。” 安彩衣無法認同地搖頭。 “為什麼不行?”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難不成要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就這樣分開嗎? “成親是很簡單,可是是我娶還是他娶呢?”安彩衣把難題丟給了翠兒去煩惱。 以他現在的權勢,要他再入贅安家是不可能的,而她又背負著安家香火的延續,所以她不能嫁出去。 “對喔!”這個問題可難倒翠兒了。 一個不能入贅、一個不能嫁,這件婚事要成,談何容易啊! 更深露重,彭嶄岩站在回廊下,望著安彩衣的房間,雙眉不時糾結在一起。 她的情況要不要緊呢? 擔憂著她的身子,可他卻沒有勇氣進房探望她。 “安姑娘已經清醒了,爺為什麼不去看看她?” 既然他那麼擔心,平順不懂他為何寧願在這兒望著她的房間焦急,也不願進去看她一眼。 “我怕她看到我會太激動,若是又昏倒可就不好了。” 她在他的面前昏了一次,他已是焦急萬分,若是再來一次,他恐怕會被她嚇去半條命。 平順覺得彭嶄岩的顧忌也是有道理的。 好好的一個人忽然在自己面前昏倒,沒有人能不被她嚇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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