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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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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國與國之間的邦交變得尤其重要,絕不能下錯一步棋、說錯一句話,否則便會引得戰火紛飛,毗鄰失睦。 “皇妹,這二位皇子中,可有你中意之人?”趙闋宇似故意問。 “單憑一幅畫像,哪有什麼中意不中意的,”蘇巳巳回答,“總得熟知對方的脾氣稟性,才好決定。” “皇妹怎麼說出如此天真的話?”他笑道:“所謂和親之事,重在政治權衡,又不是尋常女子挑丈夫。” “臣以為帝姬說的極是,”賀珩終於在一旁開口附和,“事關帝姬終身幸福,還請皇上派人仔細打聽才好。” “賀珩果然著急了,”趙闋宇又笑,“帝姬失憶了,你可沒有啊,你該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北狄與南齊如今勢均力敵,得罪了哪一方都不是好事,這才是朕最最頭疼之處。” “就說臣妹年紀還小,推託過去,如何?”蘇巳巳迫不得已表示。 這副身子不是她的,帝姬的身份也不是她的,假如有一天真正的玉惑帝姬回來了,她若做了錯誤的選擇,豈非害了別人一生? “你年紀還小嗎?”趙闋宇搖頭提醒,“都雙十年華了,換了普通女子,孩子都生兩三個了。” 玉惑帝姬居然這麼大年紀了……她一時間愣住,無言以對。 “前兩年以守孝為藉口,推託了不少鄰國求親之事,”趙闋宇又道;“但現下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再不嫁,徒招天下非議。” “為臣倒有一個建議,”賀珩卻道:“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闋宇轉視他,“但說無妨。” 這君臣二人在打什麼啞謎?蘇巳巳總覺得這一問一答之中,仿佛隱藏著什麼。 “不如就在本朝尋一戶好人家,說是先帝臨終之時指的婚,因為守孝之事遲遲未昭告天下,導致鄰國誤會,白跑這一趟。如今也正好趁此機會澄清帝姬早已名花有主,他們不必再記掛。” 賀珩徐徐道來,也不知是現編的還是早已熟謀於心。 “這主意倒是不錯,”趙闋宇盯著他,嘴角泛起壞笑,“不過,這朝中到底有誰能配得上咱們玉惑?賀珩啊,你也該替朕想想,以便朕昭告天下啊。” “臣斗膽,願為駙馬……”他忽然長跪當下,朗聲答道。 蘇巳巳瞪著眼前的賀珩驚訝得不知所措。古往今來自請為駙馬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吧? 都說男兒愛及顏面不願依附妻子,所謂駙馬,不過是“窩囊”一詞的代稱,然而像他這樣孤高驕傲之人,居然可以為了她自甘委屈,他是有多愛她? 不,應該說,他是有多愛玉惑帝姬…… “很好,很好!”趙闋宇哈哈大笑,頻頻頷首說:“賀珩,朕等了這麼多年,就等你這一句。你可知道,朕一直就想把玉惑嫁給你?” 難怪這睦帝明裡暗裡似乎話中有話,原來是在試探賀珩。 只是他們都忘了,應該先問問她自己的意思吧。 不,是玉惑帝姬的意思。 眼前這串風鈴似乎很陳舊了,琉璃褪了顏色,還碰掉了一角,不過依舊掛在彤霞殿中依著窗簾叮叮作響。 蘇巳巳不明白為何玉惑帝姬會留著此物。是有什麼特殊的含意嗎?她想問問,卻又不敢問。 立在窗前,她凝視著風鈴獨自搖盪,半晌無言,仿佛忘記了身後的人。 “玉惑……”賀珩輕輕喚她,“在生氣嗎?” 雖然她不是玉惑,可他亦仿佛能一眼窺見她的心思。的確,方才養心殿裡那一番決定,實在讓她不悅。 “以前的我,到底是怎樣的人?”她歎了一口氣,幽幽問。 “非常自主的一個人。”他尋思片刻,如此答。 “真的?從前的玉惑是自主的一個人?”蘇巳巳轉過身來,“為什麼如今卻變得像階下囚一般,你們做出的決定,無須過問我是否願意?” “不願意嫁給我?”他滿臉澀笑,“這只是權宜之計……契離書,我已經寫好了。” “契離書?”她一怔,不明所以。 “賀珩與玉惑名為夫妻,實則自由之身。婚後,玉惑住在將軍府中或者留在宮中,全憑自己所願;要見賀珩或者不見,全憑自己喜惡;不必與賀珩行合巹之禮,不必替賀珩侍奉父母,不必為賀珩生兒育女……若他日遇見中意的男子,亦可憑此契離書隨時擺脫賀氏名份,再婚再嫁全憑所願。” 他的笑容亮晶晶的,一字一句氣定神閑,仿佛閒話家常。語調間,連哽咽也聽不見。 他自請為駙馬,早已損了顏面,眼下又主動預備契離之書,毀掉所有自尊…… 他,何苦這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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