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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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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爺休要胡說,”董思成身子僵硬,“這是殺頭的大罪……” “先生不必再裝了,”玄鐸輕歎,“她喜歡吃什麼,你都知道……讓我勝出,也是為了她吧?” 董思成沉默,半晌不語。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他啞聲,“這個秘密,我會替你保守的,只希望先生不要再誤導我……讓我大哥勝出。” “這算威脅嗎?”董思成恢復如常神態,再度微笑,“老夫再次申明,之前的一切不過是貝勒爺的誤會而已,你們兄弟誰勝誰負,由你們各自的實力決定,誰也幫不了,貝勒爺就算告到皇上那裡去,老夫也是這樣說。” 玄鐸一怔,沒料到竟得到如此回答。 “不過,話又說回來,天下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揚眉吐氣、有所成就?天下哪個岳父不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卓越不凡、保女兒一世榮華安康?貝勒爺若存心想輸,其實並不難,但這樣就對得住你大哥嗎?要知道,納也貝勒他可是真心誠意想與你公平較量,你若處處避讓,反倒會傷了他的自尊。” 董思成輕撣衣袖,徐徐道:“老夫言盡於此。貝勒爺是與我一同乘車回府,還是獨自騎馬?” 玄鐸久久無言,本以為自己行事老辣,然而天外有天,他從來就知道董思成的厲害,然而沒料到竟厲害到此,三言兩語讓他無話可說,甚至動搖了最初衷…… §第六章 這個時候,就算步行,他也該從宮裡回來了吧?為何遲遲不見人影? 東瑩忍不住推窗張望,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月亮出來了,掛在堤岸柳林之上,四周一片漆黑靜謐,唯有淡淡流水之聲,讓她更覺得清冷難安。 “姊姊——”身後猛然傳來細碎的聲音,讓她差點兒打翻正溫煮的酒。 她的妹妹,和婉,從來很少主動來看她,更別提是尋到這退思塢來。 今夜真是詭異,久等的人不歸,不該來的人卻來了。 “妹妹來恭喜姊姊,”和婉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踱步而入,“聽說第一場比試,玄鐸貝勒勝了,怎麼他還沒回府?納也都到了。” “既然如此,你該陪你額駙晚膳才是,為何來此?”東瑩警惕地立起身子。 “納也輸了,憑他的性子,哪裡還吃得下去?不忍看他喝悶酒,我便出來散散步,走著走著,就來到姊姊這兒了。”和婉的笑容十分陰森,“姊姊知道納也為何輸嗎?” “皇阿瑪比較喜歡玄鐸的文章,”東瑩不想與她爭辯,“但也不能證明納也貝勒的文章就寫得不好,妹妹不必介懷,還有兩場比試呢。” “納也說,從前他與玄鐸貝勒談論國事,都是異口同聲主張通埠的,為何這一次玄鐸貝勒忽然改成鎖國論?實在稀奇。”和婉冷笑,“莫非有人早把皇阿瑪的心意偷偷告訴了他?若真如此,別說再比兩場,就算再比十場,我們家納也是一樣輸!” “你什麼意思?”東瑩凝眉,“你在暗示玄鐸作弊?” “有董先生出謀劃策,玄鐸貝勒想輸都難。”和婉輕哼。 “奇怪了,這董先生是王爺的謀士,皇阿瑪的近臣,”東瑩笑道,“兩個貝勒在他眼裡應該是一碗水端平的,沒理由傾向誰,難道你認為他收受我們的賄賂?別說董先生是廉潔之人,就算他真的貪心,也不會因小失大,得罪王爺與皇阿瑪。” “我可沒說他收了賄賂,”和婉徐徐坐下,擅自端起一杯茶獨飲,“或者有別的原因呢?比如——為了他的女兒。” “女兒?”這話卻讓東瑩訝異。 “對啊,董先生有一個女兒,姊姊你知道嗎?”和婉側睨她。 “似乎……聽他提過。” “姊姊可知道他的女兒是誰。” “我哪裡知道,”她越發奇怪,“別人私事,我從不會去打聽的。” “假如我說,他的女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和婉的眼神讓她心裡發毛。 “眼前?”東瑩眉一凝。 “對啊,比如——姊姊你。” “開什麼玩笑?”她的身子彈了一下,“和婉,你瘋了嗎?” “我可是有憑有據。”和婉淡淡一笑。 “你少信口開河,這種事情是混說的嗎?”東瑩忍不住嚷起來。 “你可記得,額娘最喜歡杏花?可惜每年她生日的時候,杏花花期已過,為此她不能賞花設宴,十分掃興,可是每年都會有人從宮外給她寄來一株絹制的杏花樹,手工精緻,以假亂真。自她入宮後,年年如此,風雨不改。” “那又怎樣?”東瑩咬唇聽著。 “我不信你沒懷疑過這絹制花樹的來歷,反正我自小就認為,這送禮的人一定是個男子,而且,是曾經與額娘感情深厚的男子。” “你覺得……他就是我的父親?”東瑩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額娘從前亦是大家出生,娘家管教甚嚴,不可能跟太多男子有交集,除了你的父親,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人。” “就算如此,那與董先生又有什麼關係?” “問得好,”和婉洋洋得意地道,“不久前,我無意得知那絹制花樹的來歷,原來是蘇州『棲雪坊』所制,我托人去打聽,終於探出這訂作的客人到底是誰——” 東瑩只覺得頃刻間,她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那客人姓董。”和婉繼續道,“我捎了董先生的畫像去讓夥計確認,他們說,的確是同一個人。” 不……這不可能……東瑩感到自己快要失聰了一般,四周一片靜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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