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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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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可能,或許會動搖整個國家。這也許是預謀許久的叛亂,也許意在混淆視聽,聲東擊西。麒麟斟酌地詢問州牧:「目前歧州的州師歸誰統領?」 「州司馬趙清。」沐清影謹慎地道:「共有五萬兵力。」各州軍政分離,即便他身為州牧,也不能擅自調動軍隊。全國十九州裡,只有西方歧州擁有強大而訓練有素的海軍。 「海童將軍,這是我朝內政,請將軍幫忙,是說不過去,但……」 明白麒麟想說什麼,女將軍笑道:「我手上有十萬兵源,不過那是因為海夷一直以來都是軍民合一。扣除老弱,尚有六萬兵力可用,挪一點借給陛下,是可以的,但要看陛下決定怎麼處理這件事才行,海童不能輕率挑起戰爭。」 「朕明白。」麒麟擊掌傳喚隨從:「請夏官長速來禦書房。」她站了起來,看著窗外濃郁的春色道:「朕不想要戰爭,除非那是平息另一場戰爭最好的方式。西歧州牧,請你做好接管州師的準備,我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了結這件事。」 「……」沐清影沒有立即回應,直到麒麟轉過身來,用目光詢問,他才微微一笑。「這是我們君臣初次會面,而陛下卻相信臣所說的話?」 那正是麒麟先前對自己的疑問。皇朝之大,她如何相信一個素未謀面的臣子? 「首先,「她有條理地說:「你眼神端正,敢直視朕的目光。在明知你已經犯下欺君之罪的情況下,仍然不畏責罰,入京來接受朕的質詢。而你身邊的隨從不是別人,正是海夷之主。你二人微服入京,必有緣故。雖然這消息可能已經傳開,但根據朕的禦使回報,你治理歧州兩年,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恰恰都是州司馬的親信。趙清是諸侯之子,你不畏權勢與之抗顏,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這便是朕決定相信你的原因。既然今天無論如何朕都必須做出決策,倘若朕錯了,也只能怪自己識人不清,必須有承擔後果的準備……但追根究底,或許也是因為朕信任宰相的緣故吧。當年宰相推薦你繼任州牧,朕相信他的判斷。」 「原來如此。」沐清影點頭。「那麼,臣以為事不宜遲,雖然已經命人嚴加防備,但仍然可能出事,臣最好即刻返回歧州。」 「不用那麼急。」麒麟眼尖地瞥見夏官長正朝禦書房疾行而來。「你帶著朕的手諭一道回歧州去——記住,要活著,朕不願意失去一名值得信任的邊陲州牧。」 仿佛沒料到帝王會對他說這些話,沐清影微怔半晌才趕緊道:「臣遵旨。」 站在一旁的女將軍突然笑了出聲。 麒麟挑起眉。「將軍可是在笑朕?」 「正是。」海童笑看著麒麟。「民間傳言陛下年幼任性,哪裡知道陛下聰明絕頂,處事周延,與民間傳言毫不相符。」 麒麟聞言,不禁一笑。「你錯了,將軍。朕確實極為任性。你入宮時沒聽說嗎?日前,朕的帝師們才因為朕的愚行而入了牢獄呢。」甚至到現在都還不肯出來。 「聽說了,所以才不難理解,何以陛下會是現在這等模樣了。」這就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吧。 麒麟眨了眨眼,算是默認了。轉過身看向剛剛進入禦書房中的夏官長,她有點淘氣地笑了起來。「夏官長,你來得正好,朕想跟你調一支軍隊。」 「陛下採取行動了,她向下官借調一支行動迅捷的騎兵隊趕往歧州。事情果然如相爺所言,與州司馬越清有關。幸好發現得早,預先做了防備,下官也已經下令加強京畿的守備。」 「這件事情,是陛下自己採行的決策嗎?」 「不瞞相爺,日前陛下曾經來向下官討教過國內兵力的部署情況。」 好個麒麟。婁歡露出笑容。「夏官長,辛苦你了。」 「不,這是下官應該做的。」 「那麼,陛下現在何處?」獄中不見天日,是因為先前典獄官送來了餐食,才知道現在已經入夜了。 「……」原本侃侃而談的夏官長突然沒了聲響,似乎有話想說,卻說不出口。 婁歡察覺了夏官長的局促,他詢問:「烜夏,陛下這幾日都在哪裡過夜?」 君王賜字「烜夏」的夏官長大司馬素來是一名鐵錚錚的武士,如今面對宰相的問題竟然面紅耳赤,顯然是有人不許他說出帝王的行蹤。 「陛下不讓你們告訴我,是吧?」婁歡臆測。 「春官長什麼都沒說嗎?」夏官長遲疑地道。 「她只說,陛下向她問禮……」婁歡猛然領悟過來。「難不成陛下她……夏官長,陛下現在何處?」 「恕下官不能透露。婁相,陛下不許臣等透露她的行蹤。」更不能說出,這幾日,陛下都夜宿在地牢門前,不曾回寢宮休息。 理由是:「皇朝歷代以來,尚無帝師下獄的例子,依君臣之禮,朕不能阻止三公下獄,但依君師之禮,帝師下獄,朕亦難辭其咎。」麒麟如是昭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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