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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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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問了下官,君王的禮儀、人臣的禮儀,以及君師之間應遵行的禮儀。」春官長逐一回答。「除此之外,陛下也向秋官長討教了國家的法治。」結論是:「陛下最近宛如洗心革面了一般,非常地勤懇。」春官長十分欣慰地說。 雖然不訝異麒麟終究會想到以群臣為師,從中尋求解套的方法,但婁歡仍然有些擔心麒麟會有出人意表之舉。畢竟有前例可循,麒麟經常隨心所欲。 春官長站在牢門外,猶豫地道:「相爺,君王已經知錯,是否可以提前——」 「不,律法嚴明,婁歡不能擅自更改。這一個月,就麻煩各位照顧陛下了。」 「何勞相爺交代,我們是陛下的臣子啊。」春官長歎了口氣。這位宰相與少帝固執的程度,可說是不相上下呢。「另外,還有件事相爺應該要知道。」 「春官長請說。」 「西歧州牧已經入京了,陛下正在禦書房召見他。事關重大,相爺可有指示?」 婁歡沉吟。「州牧一個人入京嗎?」 「不,他還帶了一名隨從。」 「隨從是男是女?」 「是一名女子。」 「我知道了。請夏官長加派人手暗中保護陛下,至於歧州的事,就讓陛下自己來裁決吧。」 麒麟沒有料到沐清影是這樣一個溫煦的男子,也沒料到他竟還這麼年輕。 男子身穿布衣,神態安適自在,雙唇未開先笑,看起來與他的身分不太相符。 固然,當年任命他為州牧時,已經知道他年約二十五,但那已是兩年前的事了,眼前這位州牧看起來比他實際的年齡來得更加少年,算是保養得宜嗎? 跟婁歡比起來,這兩個年歲相近,何以她的太傅卻早生華髮?該怪她經常給太傅添麻煩嗎? 坐在禦書房裡,麒麟靜靜觀察了男子好半晌,才開口道: 「沐州牧,你奏章上提到歧州州民與西方海夷的海上衝突,事關重大,在我們進入正題之前……」麒麟視線瞥向一直站在州牧身後的隨從,考慮著是否該點破那名英姿颯爽的女子可能的真實身分。「朕要你將所有的事情重新再說一遍,包括你為什麼要在奏章上說謊。」 那站在麒麟面前的溫煦男子哂然一笑。「陛下明察秋毫,想必已經明白,何以臣不得不在奏章上隱藏事實的原因。」 麒麟蹙起眉。「那與你身後那名隨從——或者,朕該稱呼她為海夷將軍——有關嗎?」 女子微微訝然,望進麒麟年少卻炯然有神的眸色裡,揚起一弧微笑。「海夷將軍海童,參見陛下。」 這是麒麟第一次見到這位來自西海的西方夷之長,她繼位時年紀尚小,隱約記得當時前來祝賀新帝繼位的海夷之長是一位年長的女性,並非眼前這位新任的女將軍。她只在得知海童成為新任夷長時,派遣使者贈禮祝賀過。 麒麟的視線在州牧與將軍兩人身上來回,突然領悟地苦笑道:「如果事情嚴重到需要州牧與將軍聯袂入京,那麼,但願朕的處置不會令兩位失望。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快快對朕說明吧。」 沐清影笑了,臉上有著令人安心的氣蘊。「陛下英明,整件事情說來並不複雜,甚至相當單純。臣原本以為海上黑船是一般的盜匪,但將軍發現了異樣。與臣商議後,擔心風聲走漏,因此假上奏章,以誤導真正在幕後操縱的黑手。」 那女將軍英姿煥發,接著說明:「海夷素來與皇朝交好,彼此互蒙其利已經有百年之久。想要借機煽動海夷與州民衝突,並從中牟取利益的人,陛下仔細推敲,應該就可以知道。這事屬於皇朝內政,我原本不準備插手,但因為事情發生在雙方交界的海域上,海童無法置身事外,是以願意協助陛下,盡速處置此事。」 麒麟聽著兩人的陳述,良久,越聽心裡頭便越是擔憂。 這件事很重要,她應該召集群臣,共同商議這件事;但一旦那麼做了,又怕走漏風聲,枉費先前辛苦隱瞞群臣的用心。倘若太傅在此,至少還有個人可以商量。可現在太傅仍在地牢裡……麒麟可以想見他會怎麼說。 婁歡會說:陛下,難道您就不能獨自處理國事嗎? 麒麟再度苦笑。太傅真的不把她當十六歲的孩子來看哪。雖說,她也真的不能再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來看待了。 「依照兩位的說法,那黑船總是利用海上發生大霧時出現,速度奇快,且可能就藏身在海域交界上的無人島群。至目前為止,還不曾登岸攻擊州民,只劫掠海上的船隻,看起來確實很像是一般海上盜匪的行徑。然而將軍在一次追趕黑船的時候,察覺到那幾艘黑船使用的火炮屬於皇朝州師所有,倘若不是有人盜賣州師軍械庫裡的火藥,便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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