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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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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封未拆封的湛藍色信封,那種期待又興奮的感覺再度被喚醒。 她拆開信封,仔細地讀了起來—— 親愛的潘妮小姐: 無法抑止想再見您一面的渴望,我決定離開鄉下的莊園,到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倫敦,短期居住。 儘管社交季的活動已經令我厭煩到了極點,然而我親愛的潘妮小姐,只要有您的所在,我相信即使身在地獄也會如同天堂。 等我。假若您聽到馬車輪聲壓過鋪著石板的街道,那是我深深地思念著您而發出的歎息。而您若細膩地察覺到身邊有著愛慕的目光,我就已經在您的身邊。 請務必原諒此次的信過於簡短,實是因為我急著想與您見面,此外,我的僕人已經在為我收拾到倫敦的行李。下次相遇時,或許已經不僅僅只在紙上。我衷心如此盼望。 您真誠的朋友 如果是在兩個星期以前讓潘妮讀到這封信,她的心一定會為之澎湃激動不已。因為她能從信裡的每一個字句中,感受到寫信人那真誠的情感。然而她的心已經先一步地被偷走了。因此這封美麗的信只能令她微微一笑——但她隨即收斂住笑容。 這是上個禮拜寄來的信,想必此時寫信的人已經來到了倫敦。而既然他擁有一座莊園,又能參加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那豈不表示,她可能早己見過他而不自知? 潘妮試著回想過去幾天在宴會裡所見過的賓客。 但片刻後,她搖搖頭。 沒有用的,她想不起來,前幾個晚上,她的心思都放在費雪公爵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其它的人。 今天已經是星期五。再過兩天,另外一封信就會送來。 而潘妮決定她不能再任這件事繼續神秘下去,她必須主動找出事情的真相。她要知道寫信的人是誰。 「叩叩!」房門突然被敲響,潘妮將信收起來時,潔絲已經走了進來。 「潘妮,你今晚還是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去參加宴會嗎?」 潘妮正想拒絕,因為她不願意再讓公爵傷她的心,既然他已經決定為自己找一個貴族妻子的話……但話尚未出口,她又想到在宴會上所可能出現的神秘來信人。如果她不在場的話,她將察覺不出,究竟是誰用愛慕的目光看著她。 「不,我想參加。」她說。 原以為又會得到拒絕的潔絲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沒有你跟我們在一起,我簡直無法勉強自己在那裡待下去,我也想休息啊。」頓了頓,又說:「你知道嗎?潘妮,這幾天,很多人都向我問起你呢。」 潘妮好奇地揚起眉。「有誰會問起我呢?」 潔絲笑了笑。「可多著呢,問的最勤的,猜猜是誰?」 絕不會是費雪公爵。「誰?」 潔絲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奧佛爵士。」 奧佛爵士是成利諾伯爵的爵位繼承人。他當然應該也擁有一座位于鄉下的莊園,而莊園裡的花園或許還植有桅子花。 在潔絲的提醒下,潘妮終於記起這位爵士,同時想起他似乎的確曾經用一種令她有些不解的眼光看過她。 奧佛爵士會是她神秘的來信人嗎? 潘妮的確是為那個問題困擾著。奧佛爵士究竟有沒有可能是寫信給她的人? 然而當她到了宴會上,遠遠地看見費雪公爵的身影時,她便發現她很難專心聽奧佛爵士說話。 公爵仍然是輕易地便占去她全部的注意力——儘管他根本不將她放在心上。 正滔滔說個不停的奧佛爵士全然沒有發現潘妮的心不在蔫。直等到舞池裡有人開了舞,他才停下來,看向潘妮,詢問道:「潘妮小姐,你願意跟我跳一支舞嗎?」 連續幾日沒有在宴會裡見到這位小姐,令奧佛爵士頗有些失望,他想他的確是被她嫺靜的氣質所吸引住了。剛剛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說話,而潘妮小姐唯一的反應只是點頭和微笑,這正合他的心意。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搶著表達自己意見的女人了。 潘妮好不容易才將注意力從公爵身上收回來,她看著奧佛爵士,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和他聊那麼久? 其實她只需要試探地問他是否擁有一座開著桅子花的花園,也就夠了。而直覺告訴她,他的花園裡可能只有玫瑰。 但跳舞,有何不可?「我很樂意。」她說。同時將手遞給奧佛爵士。 然後他們便加入了已經有不少人的舞池裡,隨著音樂跳起舞來。 但潘妮完全無法讓自己享受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的樂趣。她聽見奧佛爵士口中一二三、一二三地不斷數著節拍。當他汗涔涔地抬起脹紅的臉孔時,潘妮幾乎想勸他停下來,不要再跳下去。但是她不能,所以她只好在奧佛爵士每一次抬起頭看著她時,回應地笑一下。 這是個錯誤!她的心在呐喊著。 噢,公爵……如果光是這樣看著他就會令她如此心痛,那麼她又怎麼有辦法待在這種場合聽其它人告訴她,他的喜訊為期不遠,如果他手臂上所掛著的女孩一直是華伊莎小姐的話。 潘妮從來不知道她會如此地嫉妒起另一個女孩。 而現在她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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