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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有趣。“不能少一天嗎?”

  項少初點點頭。“一天也不能少。”

  “為什麼非得是三天?”東陵王非常好奇。

  “一天是關給首輔看的,一天是關給臨王看的。”項少初淺淺笑答。

  “這我知道。”早早就說定了的,只是……“那第三天呢?”

  “我說過了呀,王上,英雄也有犯錯的時候。”

  少王微蹙起眉。“我似乎不該讓你公報私仇。”

  只見項少初伏地行禮。“少初謝過王上。”

  “起來、起來。”東陵少王叫道:“總有一天,我要你告訴我,你跟我的紫將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項少初但笑不答。

  東陵少王忍不住想起,當年也曾見過項少初臉上有過這樣的神情,不過那時,他還不知道他們將一起把東陵的朝政推向什麼方向。

  守衛送來餐食和飲水時,容四郎忍不住道:“我就說你鐵定冒犯過什麼人,說不定就是那位王上跟前的紅人——這麼糟糕的食物,比軍中的乾糧還不如。”還好飲水看起來是乾淨的。

  說是這麼說,為了活命,還是拿起了食物往嘴裡塞。這麼難吃的東西,應該不至於有毒吧?

  衛齊嵐默默吃著乾澀無味的食物,不發一語。

  只聽容四郎又道:“話說回來,天牢都是關朝廷要犯的,餐食還能好到哪裡去呢?照理說有得吃就不錯了……”說完,又是一聲長歎。

  這幾天,容四郎歎息的次數比誰都多。天牢中陰暗無光,看不見外面天色的變化,不過從送餐的時間來推斷,這應該是他們被關進來的第三天了。老天,在這種地方關久了,真的會連日子都忘記。不知道他們還得被關多久?

  衛齊嵐雖不作聲,但容四郎已經把他肚子裡的話都說出來了。

  “也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就算要把金虎將軍的死算在你我頭上,也要找時間把罪證拿來栽一栽贓吧……”

  無憑無據就要定一個大功臣的罪,那當今王上恐怕還不是普通的昏庸唷,這樣下去,玉座很快就會不保了吧?

  正當容四郎喃喃自語之際,一個陌生的腳步聲引起了衛齊嵐的警覺。

  “有人來了。”他提醒道。

  容四郎立即停止了碎念,好奇地等候那陌生腳步聲的主人現身。

  果然,那陌生的腳步聲終於來到了關著將軍及其軍師的大牢前,一把火炬照亮了闐黑的牢房,也照亮了來人的臉。

  來人生得好眼熟!容四郎眯起眼細瞧。

  “將軍,您受罪了。”火炬之後是一張有著方正臉型,粗眉粗髭,身穿著王宮禁衛軍服的侍衛。

  衛齊嵐早看清楚來人的面貌,他的夜視能力極佳,黑暗對他不會造成太大的阻礙。

  這名持著火炬的侍衛不是別人,就是三天前押解他們進天牢的王宮禁衛之一田瀚。也是三天前,在城門下,替他求情的人。他靜靜地看著這名侍衛將一個食籃放在地上,取出幾樣食物和水酒一一遞進牢房裡。

  “天牢的飲食很差,這些酒菜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還算新鮮……”侍衛邊佈置餐食邊說道。

  就著火光,容四郎看清楚了碗裡的雞腿和酒菜,不禁蹙起眉來。“這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餐嗎?”不會吧?那他還寧願遷就之前那些糟糕的飲食。

  田瀚連忙道:“不是的,容軍師別誤會,這是我私底下想辦法送進來的,因為我想……”

  “謝謝你。”衛齊嵐終於開口了,他明白這名侍衛的好意。

  “啊,將軍……”

  “這些酒菜我們收下了,可田兄弟你還是趕快離開,以免被人撞見。”天牢是何等森嚴的地方,豈能讓一名小侍衛來去自如,萬一被發現,可能會連累了他。

  衛齊嵐總覺得從一開始他們被關進來到現在,整件事情都透著無法以常理解釋的蹊蹺。

  田瀚立刻因為這關心而脹紅了臉。“將軍不用擔心,我都打點過了,不會有事的。再說,兄弟們心裡都清楚,將軍您是無辜的,朝廷一定很快就會還給將軍一個公道。”

  容四郎早早捉起了雞腿啃下了一大口,一聽田瀚這樣說,他立即問道:“田兄弟,你在外頭有聽見什麼風聲嗎?不然你怎麼確定將軍是無辜的?”

  田瀚遲疑了片刻,打量了四周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說:“聽說朝中大臣們為了將軍下獄的事入宮好幾次了,大家心裡都清楚的,紫將肝膽忠心,更何況,將軍這幾年來都在邊關,因此絕對不會跟金虎將軍一事有任何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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