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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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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身前,躲也不是,回應也不是,因為在心裡,她也喜歡他,她沒有辦法將他推開。 隱秀較福氣年長,很清楚她在男女情事方面的無知,可是他無法不碰她。 「這樣,你懂了嗎?」他吻著她軟嫩的唇,上癮般又咬又啃,像是要強迫她承認什麼似的,直到她雙唇紅腫,他才稍稍放過她。此時她已雙腿虛軟,他彎身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好半晌,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隱秀撫著她的背脊,擔心自己會不會下手太早? 雖然女子十六歲已經可以嫁人生子了,可十六歲的福氣跟十三歲的她看起來幾乎沒兩樣。她還是那麼樣的純真,宛若當年初相見。 他回來是想要帶她走。臨穹在國境極北,若能帶走福氣,他甚至可以一輩子不回京。然而……該死的,此時此刻,她人都在他懷裡了,他竟然不敢問出口。 她拒絕過他很多次。每次一提到出宮的事,她從不曾應允過他。 他直覺認為她的秘密必定與出宮這件事關連重大。 福氣絕不是一般平民女子。 可是三年來,她什麼都沒透露,口風竟比他還要緊。 他不是沒去內務府查過她的檔案,可內務府的檔案上只記載她在某年某月入宮,連籍貫、戶籍等看起來幾可亂真,而他不認為那是真實的資料。她甚至連個姓氏都沒有,名冊上只有「福氣」二字。家世背景下詳,他查不出她的來歷。 如果他今天不能帶走她,他懷疑他可能會再也見不到她了。這就是他即使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也要回宮尋她的原因。 該拿她怎麼辦才好?隱秀苦惱地看著眼神漸漸恢復清明的懷中人兒。 福氣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順過氣來,慢慢地恢復正常的呼息。她倚在隱秀懷裡,嗅聞著他身上那已然熟悉的藥草香味。 當腦袋再度開始運作時,她想道,他剛剛似乎逼著她承認了某些事情。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她也喜愛他。 她喜愛隱秀,喜愛到幾乎會心痛的地步。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她也說不上來。然而無論如何她都知道,她不可能跟他走。 四哥已經做好了安排。再過不久,她就會暫時離開宮廷一段時間以避人耳目,之後她會回來取代四哥的位置,當一個她一心嚮往要成為的宮廷女史。 所以她希望他不要問,她無法對他說謊。她抬起頭,決定先行開口。 「你——」 「你——」 兩人話到喉頭,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看見他一臉無奈又沮喪的模樣,福氣突然心軟了。她撫上他糾結的眉,疑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很少在臉上掛上笑容以外的表情?而此刻他非但沒有笑,甚至還眉頭深鎖。他必定是想帶她一起走的,可惜她不能答應,好遺憾。跟隱秀在一起時,無論是歡笑還是憂愁,都讓她覺得好快樂。 「隱秀,我不能跟你走。」在他試圖捉住她之前,她先一步站了起來。 「我知道。」隱秀隨即躍起,想要將她捉回懷裡。「所以我決定不問。」敲昏她,直接把人帶走比較省事俐落。反正他體內有一半北夷的血統,北夷族人做事素來不講禮貌,做了再說。 但福氣搖搖頭,連忙逃開。「不要過來,隱秀,如果你現在強迫我跟著你走,總有一天,我會恨你的。」 「我不認為你會恨我,福氣,你的心太軟,終有一天你會原諒我。」隱秀開始追著她跑。 福氣再度躲開。「不,你想想看,當你以後娶了妃、生了子,而我還得伺候你們一家子的情況,就算我的心再軟,我也不會開心到哪裡去的。」 「我不打算娶妃生子,眼下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其他的你都不用管。」隱秀伸出手,卻只捉住一手掌風。 「那是不可能的事!」福氣急切地說:「你是個皇子,就算你到了天涯海角,你還是個皇子,是帝王之後,一出生就坐享錦衣玉食的你肩負著無法逃避的責任。」就像她也有無法逃避的責任一樣。 對於所謂的「責任」,隱秀嗤之以鼻。 「你是指,像我這樣一個混種的皇子,為了在宮廷裡安身保命,夜不能安寢,日不能安食,隨時隨地擔心被陷害、被暗殺、被下毒,還要費心朝堂上的爭鬥,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敢留在身邊,如今好不容易想要一個小宮女相伴,還得忍受她一再拒絕,像我這樣的皇子,天底下如果有誰想當,我讓給他當!」 福氣倒抽一口氣!她知道要在宮廷裡生活不容易,但是她沒想到……隱秀的日子過得這樣淒慘。可儘管如此,她還是不能答應他。 「我很同情你的處境,可是時候不早了,你該上路了。」日影已上三竿,此時他人應該要在前往北都臨穹的官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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