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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怎麼了?」他沉著聲問道,目光避開她的身影。

  天知道,前天夜裡他是用了多大力氣才推開她。

  她不明白這樣跑來的危險性嗎?

  「好冷。」她擁著雙臂,渾身猛打著冷顫。

  三更天時下了場雪,寒意侵入房間的每一處角落,而沈拓野的房間連個取暖的火盆都沒有。

  沈拓野霍地起身,點亮一根蠟燭。一回頭,卻見到她一襲單衣,站在桌邊發著抖,玲瓏有致的身段在單衣下隱約可見。

  盯著她胸口雪白的肌膚,他的睡意全失。沈拓野連忙一甩頭,甩開自己的視線及遐想。

  「怎麼穿得這麼少,發生什麼事了?」他拿起斗篷蓋住她的身子,她卻主動投入他的懷裡,嬌嫩的臉頰貼在他半敞開的衣襟,直傑與他肌膚相親。

  「我怕。」樊冷蝶冰涼的玉手勾住他溫熱的頸子。

  「怕什麼?」他想抬起她的臉,她卻堅持不肯抬起,輕柔的氣息吐在他的胸膛上。沈拓野手臂的肌肉賁張,盡力壓抑下腹的火熱。他也只穿了件單衣,而她無意識的摩擦,幾乎讓他失去自製。

  「我作了個夢,夢到蘭若躺在地上,被火燒得焦黑。」她赤裸的腳悄悄踩上他的腳背,整個人緊貼著他的身體。

  「不會的,相信我,她會沒事的,相信我。」他咬著牙說出這幾句話,額間冒出數顆冷汗——他都不相信他自己了!

  黑夜原就屬於欲望與罪惡,而她又是如此吸引著他。

  「爹娘都被燒死了,我不要再失去蘭若。」樊冷蝶將身子更加偎向他的胸膛,他粗重的喘息聲都聽在她的耳裡。

  「不會的。」沈拓野低吼一聲,用力推開她。

  「該死!」他詛咒一聲,伸手又摟她入懷——她眼中的水光讓他大為不忍。

  就在這一推一拉間,披在她身上的斗篷便敞開了幾分。

  「我很累,可是我不敢睡。」她軟軟的手掌貼上他的胸口,有意無意地撫著他的肌膚。

  「我送你回房,我會坐在旁邊陪你。」他心疼地拉起她的手。

  早該想到她定是有難處才會在宴席上獻舞。否則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委屈自己像個商品般待價而沽的。

  「一定要走嗎?」她輕抬起腿,摩挲著他的大腿。

  「別亂動,我不是聖人。」沈拓野連忙制止她的蠢動,再這樣下去,他會被她逼瘋的。

  「誰要你當聖人來著?」樊冷蝶緩緩拉下他的頸子,直到她的唇含住他的下唇,「你好熱。」

  沈拓野粗吼一聲,猛然攫住她的紅唇。

  樊冷蝶熱情地直起身,讓他將她壓在牆上,任由他的唇與手在她身上留下濡濕的印記。

  兩人交纏的身影投射在牆上,房裡的氣氛顯得旖旎非常。

  一陣寒風吹動了窗櫺,沈拓野乍然推開她,凝重的表情一如前夜。

  「回房去,我不想占女人的便宜。」他粗聲喝道。

  「你不要我嗎?」樊冷蝶倚著牆,身軀仍因方才的激情而疼痛著。

  「我尊重你,孤男寡女原就不該共處一室。」

  他們兩人無名無分,他不想侵犯了她。何況水中月的情況已經夠複雜了,他著實不該再摻入私人的情懷。

  心裡雖是這麼想,他的雙眼卻怎麼也離不開她。

  「你在逃避我,我這麼卑賤的身子入不了你的眼?」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雙膝。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拓野走到她面前,瞪視著她的身影,她窩在角落的樣子,像個無助的孩子。

  「如果不是嫌棄我,那就抱我。」她朝他伸出手。

  沈拓野瞪著她的唇,仿若她口中吐出了一條毒蛇。

  他握緊拳,憤然道:「若你父母地下有知,知道你如此看輕你女子的清白,他們會做何想法?」

  「早在父母雙亡時,我這副身子便不屬於自己了。」樊冷蝶心酸地說,雙眸中盈滿了淚,「你是我第一個心甘情願獻上自己的男人。但是如果你不願沾染我這殘花敗柳的身子,那麼……我走。」

  她扶住牆壁,在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淚水終於滑落眼眶。

  手剛碰到門,她就聽到身後一聲歎息,接著她的身子被向後一拉,他的胸膛偎暖了她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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