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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江君失蹤了。」

  「失蹤?他不可能失蹤!」好好一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失蹤,除非是著了某人的道。可是江君一向最聰明,也最冷靜啊!

  現在蘭若落到官法昭手裡,江君又失蹤,該死的是她自己也中了毒,而且無法和師父聯絡,這該如何是好?

  樊冷蝶不安地扯著裙擺,慌亂中不小心將盛粥的碗揮到地上。

  「啪」的一聲,瓷碗摔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她長吐了口氣,東西破裂的聲音安撫了她的心急如焚。

  她跳下軟榻,隨手拿起一個杯子,用力砸到地上,子落地時的清脆聲音,讓她微笑。

  樊冷蝶左右張望著可砸的易碎品,目光看向矮櫃上的花瓶。

  「住手,」沈拓野扣住她的手腕,發現她眼中狂熱的光芒。

  「放開!我要砸東西!」掙扎間,她的幾綹髮絲掙脫了木簪,髮絲甩到臉頰上。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離開!一定要離開!

  她回眸瞪著沈拓野鎮定的面孔,只覺一切錯事都是他惹出來的。若不是他擄走了她,她可以保護大家的。

  思及此,樊冷蝶抬起腿掃向他的腳踝——

  沈拓野站在原地,並未避開她的攻擊。她帶在身上的那些毒藥,早已讓他銷毀,沒有了那些東西,她的武功根本傷不了他。

  樊冷蝶穿著禦寒皮靴的腳一次又一次地踢向他的腿腹,他愈無動於衷,她的怒焰就愈燒愈熾。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她猛喘著氣,搖搖欲墜的發簪落了下來,一頭烏絲披散在她身後。

  「夠了!」他強制性地打橫抱起她,不讓她再有機會攻擊他。

  「你走開,我不要看見你,都是遇到你這個楣星,我才會開始這一連串的倒霉事,本來大家都好好……你這個該死的臭龜蛋!」樊冷蝶不停地扭動身子,聲嘶力竭地呐喊著。

  沈拓野完全不理會她的反抗,逕自把她放回軟榻上,快手抽起一條被子緊緊裡住她全身,只露出一雙玉足依然不停地踢著。

  「你要做什麼?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不要老是使一些下三濫手段,臭騾子!」她忿忿大叫道。

  她氣得臉色由紅轉白,險些岔了氣,整個人登時止不住地猛咳了起來。

  沈拓野連忙將她連人帶被地抱在腿上,一手輕拍她的胸口,幫她順氣,她這是氣急攻心。她若是好好吃飯、照顧身體,也不至於讓體內的毒滯怠了她的血氣運行。

  「何苦這樣傷自己?」他蹙著眉,左手制住她的身子,右手則拉開了她的靴子。只見她小巧的指頭已經紅腫,右邊的足尖甚至沁出了血。

  「反正我不傷自己,你也會下毒害我。」她委屈地咬著下唇,開始感到腳痛。

  磨練了十年,卻不曾碰到這樣的挫折,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從來只有她下毒害人,哪輪得到別人害她?

  「別亂動。」沈拓野嚴厲地喝止,不悅地看著她玉足上的傷痕。

  這個女人弄得他不得清閒!

  他自懷中掏出一隻陶瓶,灑了些藥粉到她紅腫的足尖上。

  一陣微涼包住發熱的傷口,下一瞬間,她的雙腳已恢復原有的雪白,疼痛也減輕了大半。

  「你幹嘛又幫我擦冷玉香膏?我的腳沒那麼嚴重。」江君善於配藥,因此她知道這味色白如雪的冷玉香膏珍貴無比,傷口嚴重流血時,這是最好的止血聖品。

  樊冷蝶懷疑地望入他深邃的眼,立刻心跳加速地側過頭。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在他眼中她只是個賊,不是嗎?

  「你的腦子裡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他的唇隨著話語印上她的額間。

  他的話引起她的危機意識,她僵著身子想著目前的處境。

  她必須要離開,身為四人之首,她至少要知道蘭若過得如何?江君目前人在哪裡?但是她身邊沒有任何毒藥,要她如何逃?

  樊冷蝶看著他眼中的情感,頓時下了決心。

  罷了,那一天總是要來的,對象是他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仰起頭,柔軟的唇瓣印上他的唇——女人本身就是種毒藥。

  在她蓄意的桃逗下,這個吻逐漸轉化為情愛的糾纏……

  「夠了!」在她的衣裳幾乎快被他褪去之際,沈拓野低啞地喊了一聲。

  他倏地起身,在她還來不及回過神之際,便推開門離去,臨走時只留下一句:「女子該好好守住自己的貞節。」

  「誰在門口?」輕微的推門聲驚醒淺眠的沈拓野,  他警覺地側坐起身。

  是樊冷蝶!

  她合上了門,拖著步伐緩緩的前進,一股淡淡的香味傳入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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