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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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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沈拓野的下顎抵住她的頭頂,「我不希望你在事後有一丁點的後悔。真把自己給了我,就代表你將會一輩子跟著我。」 他說出的話,間接地表示了他的承諾。 「吻我。」她轉過身,淚水灑在他的胸口上。 一場男歡女愛便在寒夜中熱騰地燃燒而起…… 遠方傳來第一聲雞啼時,沈拓野閉著眼沉沉入睡,樊冷蝶則在穿上衣衫後,站在床邊注視著他的睡容。 「對不起。」 她輕撫著他兩道濃密的眉,碰觸著他剛毅的鼻樑。 他該是個好人吧?至少他是第一個顧慮到她貞節的男子。若不是她告訴他,她已非清白之軀,相信他是不會碰她的。 她並不後悔把處子之身給了他。而他,在發現她還不曾被人佔有過時,他臉上的狂喜以及在纏綿中展現的溫柔,成功地讓她忽略了初夜的疼痛。 樊冷蝶留戀地坐在床沿,低頭吻了下他溫熱的唇。 再抬起頭時,她的眸中漾著少見的溫柔,她靜靜地瞅著他,怕是這一生再也見不到他了。 倘若再見,他對她也會只剩下恨意吧! 昨夜來敲他的房間,只是她演的一齣戲。噩夢是真的,不過她早已習慣那種在夢中哭著驚醒的痛苦,她不需要誰擁著她才能安穩入睡。 和他發生關係,只為了要離開他。 打十二歲那年起,她就開始服用少量的「迷魂香」,好讓自己的血液帶著毒性。初服毒時,她四肢抽搐,連站都無法站穩,她差點撐不過那一個月,摔東西的習慣就是在那時養成的,每次毒發,她就靠摔易碎品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久了,便再也改不了這個惡習。 那段日子她嘔了不少血,受了很多苦,然而靠著她的忍耐力以及江君為她調配出來的補強體質的藥,她終於適應了迷魂香的毒性。 從此她的血成了一種工具。 沾染到她毒血的人,並不會死去,只會昏迷一陣子。 「我一定得離開,讓你和我結合,是我唯一能夠迷昏你的方法。」樊冷蝶對著他平靜的臉龐喃喃地說:「我們幾個活下來就是為了毀滅那個人,卻沒想到第一次出手,就弄成這樣的局面,你擄走了我。官法昭搶了蘭若,江君也失蹤了,媛媛和師父不知道有多著急,所以……我是一定得走的。」 她歎了口氣,實在是不愛這些離愁別緒。才跟了他多久,就這麼心神不寧的,若再多待些日子,她和那些唯夫命是從的女子又有什麼不同呢? 父母死後,她就知道為了復仇,她這輩子不會是個平凡女子了。 平凡女子沒有驚心動魄的生活,平凡女子沒有如她一般的外貌、舞藝,但是……平凡女子卻有著她這一輩子也求不到的正常姻緣。 她希望自己很平凡。 樊冷蝶站起身,手裡握著數種從他房裡搜出來的藥丸,她不知道哪顆是解藥,乾脆全帶在身上。 「我走了。」看了他最後一眼,她留下一顆心,然後毅然轉身走開。 她自馬廄中牽出這些日子她所騎的紅馬,翻身上馬離開客棧。 寒冷的北風讓她裡緊短裘,黑色的樹影在風中搖晃著陰森的影子。天尚未全亮便趕路是有些愚蠢的,幸而對於黑夜,她並不害怕。 夜裡的鬼魅,只是人腦中的假想。真實的人生遠比鬼魅世界來得可怖,至少鬼魅不會為了貪財而害死四個村莊數百條的人命。 陣陣冷風刮過她的臉頰,她揚鞭策馬全速前進。 樊冷蝶緊咬著牙根,強忍胸口那股悶悶的痛。難道沈拓野又讓她吃了其它毒藥嗎?為什麼她的症狀迥異於以前的四肢羧麻? 還是他根本沒讓她吃解藥?猜疑的念頭才湧上她腦子一里,從胸腔中上升的無力感讓她幾乎嘔吐出來。 她握住韁繩止住馬的前進,整個人癱在馬背上,一陣陣抽搐自腹部傳來,她的身子在一陣搖晃之後,跌落到地上。 快死了嗎? 心口一陣陣的急促跳動,讓她的呼吸緩不下來。心口的不舒服逐漸漫上咽喉,一種喉嚨被勒住的痛苦讓她幾乎窒息。 她象條離水的魚,只能睜著眼躺在地上,微張的唇只盼能多呼吸一絲空氣。 突地,一記夜梟的刺耳叫聲傳入樊冷蝶耳中,一聲長啼後是兩聲短啼,接著又是聲長啼。 樊冷蝶猛然睜開眼,那是他們四人特有的傳訊方法,他們其中有人在這附近! 「我在……這……」 她虛弱的聲音幾不可聞,此時林子裡響起嘶嗚的馬聲,更掩蓋過她的聲音。 她知道有一群人正朝這裡走來,可是她卻沒有多餘的力氣移動身體躲起來。 樊冷蝶頭一偏,眼前一黑,登時昏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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