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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爺、爺兒?」她跟上不他的腳步,差點讓他拖著走。

  「開嘴。」他低吼一聲,一踏進房門,便將她推了進去。

  木門被甩上,也阻擋了陽光的照射,房裡陰陰暗暗的,讓李兌的俊顏更加顯得陰沉。

  連喜袖見他不說話,便小心翼翼的開口:「爺兒,我想……你誤會我了。」

  「誤會?」他站在原地,以冰冷的口氣反問:「那麼,你女扮男裝的事怎麼解釋?金赤喀也指明了你的身份,你還想狡辯?!」

  她急忙的搖頭。「我沒有狡辯,我只想說出實話罷了……」

  「你還想說什麼?」他走上前逼向她。「我因為相信你,所以把你安排在兒子身邊,當他的伴讀,結果你竟然假扮男人,處心積慮想接近我們?」

  連喜袖仍然否認。「有些事不是單靠眼睛看到,就可以知道事實的,能不能請爺兒聽聽我的苦衷?」

  「你有什麼苦衷?」他來到她的面前,狹長的眸子盯著她瞧。

  「我沒騙爺兒,我確實是從胡溪村來的,要不是因為村裡鬧饑荒,那裡還有個惡霸想強娶我進門,我為了生活、為了弟妹,才不得已離開村子去京城謀生,卻沒想到在扮男裝的同時,遇上了爺兒……」

  見他沉默不語,連喜袖開始心慌了,她真是有苦說不清了。「我真的不認識金赤喀,那天是因為我瞧見有人同少爺嘀咕,要他偷一隻木盒,我本想趁著晚上,在少爺還沒鑄下大錯前勸他回頭,但沒想到……」

  「沒想到卻被我撞見了?」他為她接下話。「還是沒想到你突然背叛金赤喀,想保自己一命?」

  「你……」她發現他的眼裡全是不信任。「你……根本不信我。」

  「我為何要信你?」他反問:「一個跟我毫無關係的女人,我為何要信你?」他冷笑,但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心裡卻升起了異樣的感覺。

  她腳步不穩的退了一步,聽到他說出口的話,心裡竟溢滿了苦澀,成了胸口煩悶的沉重。

  是呐,他說的對!他與她毫無關係,更甚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只是一名平凡到再也不能平凡的女子罷了,何來的奇跡要他相信她呢?

  他是君,她是奴呀!

  「君要奴死,奴不得不死。」她抬眸,認真的看他,望進他無情的眸裡。「只是在我死前,請求爺兒放過我家的弟妹,他們是無辜的。」

  「謀叛皇親國戚是要抄家的。」他皺眉,看著她淒美卻認命的臉孔。「你若被處死,他們也要陪你上路。」

  她勇敢的挺直身子。「這莫須有的罪名,我死了尚不足惜,但我弟妹卻沒理由也要跟我一塊死……」

  「證據都在,何來的莫須有?」

  「片面之詞,根本不足以採信!」連喜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牽連到自己的弟妹。「你還沒查清我的身份,就定下我的罪,我不服!」

  聽到她有骨氣的回答,他倒是開始對她另眼相待。

  他以為她會像一隻柔弱的貓兒啜泣,求他饒她一命,或拼命否認,可他錯了,眼前的女子卻是鼓足了勇氣,要求他拿出證據來。

  他笑了。

  「既然你要證據,那麼我便到胡溪村搜出你所說的『證據』,最好別再讓我知道,你所說的話有任何不實!」也許是他的私心,讓他不想馬上處決她。

  「那是不是別將我的弟妹關進牢裡,他們還小……」她幾乎是以哀求的口氣說著。「爺兒,我可以跟你磕頭……」說完,她真的準備跪下來求他高抬貴手。

  他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卻將跪下的動作,而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嬌軟的身子便投靠在他的胸膛,熱氣倏地圍繞了她的全身。

  而一股香甜的香氣也鑽入他的鼻內,襲來的花香瞬時迷惑了他的神智,讓他差點分不清現實或是夢境。

  若真是夢境的話,那能不能讓他永遠不要醒來?

  為何他們之間有那麼多的攔阻,又為何他偏偏愛上了她……

  愛?!他真的愛上了她?回神之後,卻發現自己的眼光已緊緊扣住了她的身影,不想讓她離開。可為何他愛的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呢?

  他狠狠的推開她,末了,還盯著她一張精緻無瑕的臉蛋,退了幾步遠。「你最好乖乖的留在房裡……」說完,急忙拂袖而去。

  再留下來,恐怕他會真的失去理智,不管任何理由的將她佔有。

  她睜著水眸看他離去,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沒資格留他下來!

  連喜袖,你醒醒,你不配愛上眼前這個男子!

  她頹喪的跌坐在床鋪上,小臉埋進了雙掌之中,不知該怎麼收拾這逐漸淪陷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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