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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他含笑以對,在紙上寫下「告辭」兩字。

  他要走了!

  「等等。」紅葉拉住他的衣袖,將長髮解下,將銀票湊了個數遞給他。

  言子虛卻不肯收。

  紅葉強將銀票塞進他的懷裡。「你放心,我不是全給了你,我還留有一些呢!」紅葉將她剩餘的銀票拿給他看。

  言子虛見到她這麼信任他,當下不禁擔心起她的天真。

  他在紙上寫著:錢不露白,你不怕我搶你的嗎?「不怕!你要是會搶我的,早搶了,哪會連我給你的銀子你都不收。」紅葉邊說邊將剩餘的銀票又盤回發中,而後,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昂起小臉。

  她問他道:「恩人,我可不可以見你一面?」地想看看她的恩人長得是什麼樣子?

  言子虛搖搖頭,寫下:很抱歉。聽到恩人說對不起,紅葉才覺得自己冒犯了恩人,這真是罪過呢!她猛搖頭,連說沒關係。「那……我可不可以知道恩人的大名?」

  言子虛在紙上寫著「莫提」兩字,意思是要她別問。

  可單純的紅葉卻以為他姓莫名提。

  「那我日後就叫恩人莫大爺,你說可好?」

  莫大爺?言子虛不懂紅葉為何如此喚他?但當他看到紙上「莫提」兩字時,這才恍然大悟。

  也罷,就任由她誤會下去吧!

  言子虛笑著點點頭。

  我走了。言子虛推門離開,身子一躍,隱身於黑暗之中。

  紅葉目送他直到看不見他,她才回過頭,連忙收集恩人留下的紙絹。

  這蒼勁有力的字可是她的恩人的字耶!

  紅葉將紙絹捧在手裡一看再看,捨不得丟掉,最後,還刻意的找了一個小盒子把它們裝起來。

  那是恩人留給她的東西,她要好好的收藏。當然,在收進盒子之前,她又細細的看了好幾回,想著今兒個晚上,她是怎麼遇見恩人的。

  第六章 我是誰

  明月間笙旆,秋風助鼓鼙,帳前滴畫英雄淚,楚歌四起,烏騅漫嘶,虞美人兮,不如醉還醒醒還醉。

  ——《慶東原》馬致遠

  「你今兒個心情很好?」

  言子虛看到紅葉今兒個不只手腳俐落,還眉開眼笑的,忍不住放下手邊的事,離開案桌,想探一探紅葉的心裡事。

  「哼!」可紅葉才不跟他說呢!

  她恩人的事,那是她跟莫大爺兩人之間的秘密,哪能跟別的人隨便說嘴?

  「不說!」言子虛瞧她驕傲的模樣。「算了!你既然不說,那我不打探也就是了。」言子虛信步走回案前,又坐下,看他的公文案牘。

  他不問,可紅葉心裡卻又按捺不住。

  這莫大爺的事纏得她一夜無眠,她需要有個人跟她談一談,偏偏常春對男人家的事又似懂非懂的,眼前能跟她商量莫大爺事的,就只有言子虛一個人而已。

  「爺。」紅葉放下手頭的工作,挨近言子虛。

  「嗯?」言子虛假裝不理她,埋頭苦讀它的案牘。

  「爺,你別看了,這公文你都看一上午了,你歇著吧!我替你倒杯茶。」紅葉猛獻殷勤,倒了一杯茶盛給言子虛。

  言子虛將茶接了過來,一喝,是冷的。「這是昨夜的!」

  「不打緊的,我常喝隔夜茶呢!」這些年來,她不也喝得好好的,沒死掉。

  「隔夜茶傷胃,你常喝對身體不好。」言子虛找到機會又在訓她了。

  紅葉嘟著嘴,以為他要喝熱茶,所以才訓她的話。「好啦、好啦!我這就給你泡壺新的。」誰教她是當下人的呢!主子說什麼,她做就是了。

  紅葉很哀怨的踱開步子。

  但言子虛卻將她拎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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