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唯二子 > 木頭將軍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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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蘇力愣住,朝年輕男人投去一眼,那個凶巴巴的卓豫男人很厲害嗎? 見一群人奔近了,邵庭沒看永霖的方向,反而對上禁軍領導,見他眸光驚訝,已然知道她目的,後援既成,不由分說提刀揮去,除了注意不讓綠珠受傷,幾乎奮不顧身。 嗤人見她不打招呼,群起激昂,五六人攻打她一個,混戰中饒是她再靈巧,以攻擊為主,仍不可避免地挨了輕微的幾刀。 邵庭掀起的混戰讓嗤人集中應對,當禁衛軍由後方殺來時,嗤人猝不及防,在禁衛精湛的武技下,兩方處境逐漸對調。 青蔥草原緩緩安靜地染上紅色,一滴、兩滴,鮮血從邵庭手掌滴落,已分不清是自己還是敵人的。 她毫不手軟,與禁衛軍擊斃嗤人,只留下穿狐皮獵袍、看起來是指揮人物的男人。 「將軍、領導,都清理光了,剩這一個留下來問話的。」 邵庭蹙眉,那傢伙剩半口氣,還掙扎吼叫如此劇烈,不想要命嗎? 「把此人的手腳用牛皮繩子綁起來,嚴加看管!」 「是!」領命的禁衛離開,依照吩咐處理俘虜。 「端木邵庭!你是否忘了什麼?」永霖怒火衝衝,中氣十足地吼來。他的怒焰燒遍草原,在場所有人只希望自己能從此地消失。 邵庭英姿勃發騎著綠珠到他身旁。 她看著原本五官無一不俊秀的男人氣到齜牙咧嘴,直想讓俊臉回來,抬手要抹開眉峰皺折,卻看見自己纖細的五指黏血。她縮手,扣緊馬鞍,淡淡道: 「那邊穿褐牛皮衣的是庫洛什的族人,小克蘇力,有他帶領,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進入穹剜部落。」 永霖看過去,腦袋很快思量,她的計策好,但他就氣她一意決斷。 「我不計較你丟下我。其它的事過幾天再說,先裹傷!」 「唔。」她低頭看看手臂與肩頭傷口,方才沒感覺,現在痛感才慢慢浮起。 「真是的,就知道有這一天。」永霖從懷裡掏出瓷瓶,將藥粉灑上傷口。「還好出門前去問過祖父,他說這款邵家軍慣常用的傷藥最好,止血收口都快,就是藥效強,上藥的時候會受點痛,還說什麼你習慣了不怕,該死的不怕!不怕就要一直受傷嗎?你身上還要添多少疤?這副身子我也有一半份兒,老是去太醫房要生肌膏,那沒長眼的宋太醫還說要送一箱到安王府,這不是咒你是什麼?若非看他還有點用處,早罷黜到邊疆醫署去……」他輕吹了吹,溫軟著口氣:「會不會疼?祖父添了一些麻沸散在裡頭,混著用能止疼。」 她莫名地心頭湧出擋不住的激昂情緒,祖父祖父……她兩年沒回去,除了成親那日碰面,比起她,永霖叨念祖父的次數還多過她。胡思亂想著,思緒紛亂,眼睫揚著揚著竟沾了一滴淚珠。 「啊……」她微微意外。 「很痛?」他瞪大眼,很氣憤。「可惡,祖父騙我!添的什麼東西根本沒用!」 「不是……不會痛,我自個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心疼。「就叫你把征北大將軍的位子讓給李晉榮,偏不肯。」 「不行。」她搖頭,提到征戰,反記起該定然恢復情緒。「我要去看看穹剜人。」 他眯眸。「庭兒,出嫁從夫,夫唱婦隨,你還記得答應我的嗎?」 她為難地點頭。「沒忘,不過眼下以戰事為重。」 「喔?」他沉吟,伸指刮過她臉皮。「讓你欠一筆,日後慢慢還。」 「唔。」糟糕了,永霖算人情欠賒的手段……她根本想像不出來。唉,屆時怎麼樣,隨他就是了。邵庭搖頭,甩開無奈,去探視穹剜族人。 在幾名禁衛協助下,穹剜族人用藥裹傷,幾個嚴重的總算還吊著命。 「姑娘!」小克蘇力也是個熱腸漢子,見她來,熱切地彎身揖謝。「卓豫的漂亮姑娘,謝謝你救命!」 「哼!」永霖冷眼。「眼瞎了嗎?沒看見你戴的是出嫁婦女戴的尖立簷帽?」 「沒關係,我們在草原人眼裡容易顯得小。」她對蘇力道:「不客氣,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在離穹剜這麼遠的地方遇險?」 「噫?姑娘是夫人?」蘇力一臉好惋惜好傷心。這麼英勇的姑娘,當他媳婦多好,他可以為她狩獵,為她送上好喝的馬奶酒、好吃的烤羊腿,讓她每天快快樂樂地跳舞。「漂亮的夫人,事情是這樣,喀喀族長派人來把我們一半的羊跟馬帶走,我們很生氣,跟在後面,但是他們太多人,搶不回來,差點被殺死。」 「貪心的老傢伙,居然一邊整頓內部,一邊準備與卓豫的戰事。」永霖冷哼。「穹剜一支對喀喀而言只有魚肉的價值,他攻打散落的草原異族,收復支族,統一壯大聲勢,其中一個目的就在作為戰事作後援。」 「是這樣嗎?」她問。 「對,族長說咱們的人不去打仗,喀喀的使者生氣,要求多少男人,給多少牛羊。」 「唔,那麼現在你們部族很缺食物?」 「嗯。」蘇力用力點頭。「所以族長不准,我們還是來奪回我們的東西。」 「那請問牲口呢?」永霖客氣地問。 「牲口……」蘇力不好意思。「嘿哈,我們很早被發現,還來不及搶。」 永霖搖頭。「果然呀,有勇無謀。你們運氣好,遇到卓豫商人,我有很多糧食,你們要嗎?」 蘇力看著他,瞧見他們車上裝滿貨,口水快流下來。「可是,要拿什麼換?」他看看邵庭,提膽子道:「我們的女人不能給你,不可以換這個。」 「什麼都不用,糧食是我欠庫洛什的,不用你們交換。」她道。 「真的嗎?」蘇力又驚又喜,翻譯給族人聽,大夥都高興得手舞足蹈。 「庭兒這麼大方,原來是跟庫洛什支族長有私交。」永霖以咬碎某三個字的語氣道。 「你誤會了。」她正經解釋。「庫洛什確實是個人物,但我還沒機會好好與他結交。」 「好——很好!」永霖磨牙霍霍,氣嚷:「依卓豫律法和嗤人的習俗,女子都不可以二夫,除非你下輩子生在古慶那個女人當家的地方,否則死了這條心!」 「我說結交,不是這個意思。」 「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既然嫁人了就要聽話,什麼李思容、庫洛什,哪來這麼多野男人?你只能擔心我,只能在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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