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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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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玲這孩子實在難得,單單純純的,也不懂工心計耍手段,問她什麼就招什麼,既誠實又可愛……」 「不要岔開話題!」雍怡截斷她的話,固執道。 「好了,好了,當初我是問水玲對你的感覺可還熟悉?她馬上回答熟悉!」簡福晉滿意地說,愈想愈心花怒放,「於是,我和你阿瑪又問她,對於撮合你們兩個,意下如何?你知道她怎麼說嗎?」 「我不知道!」他的話陰沉得宛如來自地獄。 簡福晉才不管他,逕自笑得合不攏嘴:「她說,太棒了!」 這話聽在雍怡耳裡十分不以為然,他緊咬著額娘先前的說詞,銳利地道:「你剛才才說她是黃花大閨女,並未開口說什麼喜歡我、不喜歡我的,但你現在又左一句她說、右一句她講的,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說詞前後不符,顛三倒四!何況女人對他有沒有好感,他從第一眼就能判斷出來,水玲看他的眼神裡,不含絲毫綺想,率直憨純得可以,說她喜歡他?呵,當他是三歲孩童一樣好騙嗎?哼,別想對他亂點鴛鴦譜! 「你當然得信我嘍!我問她要不要嫁給你、是不是為你才千里迢迢來京城、是不是眷戀過去那段兩小無情之情,她沒有一樣不點頭點得頭快斷掉!」 雍怡臉色逐漸轉為鐵青。 簡福晉繼續說:「毫無疑問的,她心裡頭全是你。你阿瑪見機不可失,說是過兩天就要上奏皇上,把這樁婚事給定了!」 這話聽在雍怡耳裡的感覺,就像摑了他一巴掌似的令他錯愕難當。 一旦上奏聖上,他與水玲的婚事就再也無轉圜的餘地。 霎時,他激動地抿緊嘴唇,怒吼:「她在哪裡?去把她給我找出來——」 喪失理智的狂嘯煞似河東獅吼。 內城,臨財客棧。 京城街道四通八達人車雜遝,沿路除了有菜攤肉販竭力叫賣。還有江湖賣藝人群集在比較寬闊的地段耍刀弄劍。 水玲帶著她的狼犬與胖妹坐在客棧二樓雅座,此處京城的風貌盡收眼底。 然而水玲只能偶爾去瞥一眼,大多時候她忙著狼吞虎嚥,吃完一塊蜜棗糕,覺得喉嚨有點幹,便轉喝核桃糊;嘗完核桃糊,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再塞下一塊花生涼糕,馬上又夾來一塊花生涼糕往嘴裡送,塞得滿嘴都是,咀嚼起來就分外吃力。 此時看著她那副儼如餓死鬼投胎的吃相,胖妹放下茶杯,沮喪地說:「格格,你都多大的人了,拜託你行行好,好不好?」 水玲全心全意在灌茶,只能音調含糊地說:「我對你很好呀,一直允許你以下犯上,不跟你計較……」 喝得有點急,趕忙拍拍胸口。 「你以為我很愛以下犯上嗎?」胖妹瞬間垮下臉,極為不悅地反問她,「如果不是為你好,我又何必那麼勞心勞力?」 水玲這才察覺胖妹是真的不高興了,怯怯地放下茶杯不敢再動筷,她低垂著頭聽訓。 「為了你一句『我崇拜歌玄貝勒,胖妹我們去京城找他,好不好?』我立刻絞盡腦汁,替你策劃瞞天過海混出揚州,這事要是傳回老爺夫人的耳裡,你以為我還能活嗎?」 胖妹心揪緊了,同情起自己命運的舛錯,禁不住再以嚴厲的口吻,正襟危坐地教訓水玲。 「結果你呢?在揚州時,尚能處處小心,不至於露出馬腳,但卻萬萬沒想到,你一進京城就忘形了,一牽扯到吃,什麼都不管,口無遮攔!你倒是自己想想,自己光今天就講錯了多少話?」 水玲一臉無辜愧疚:「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為肚子餓,所以……」 「所以天塌下來都可以不管了!」胖妹吸回眼淚,咄咄逼人地替她接道。 水玲低語:「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肚子一餓,腦筋就沒辦法思考了。」 「罷了!既然你肚子一餓,腦筋就沒辦法思考,那我們明天就收拾包袱回揚州,反正都已經東窗事發,也甭想找歌玄貝勒了。」 她不管了! 水玲斂緊眉心,繃著臉猛搖頭。 「不要?你別忘了今天的鴻門宴上,你是怎麼答覆親王爺及福晉撮合你和雍怡少爺的提議的,你是這樣——」胖妹故意模仿她的動作,「頭一直點、點、點,什麼事都讓你給點成了。」 「胖、胖妹……」 「幹嘛?」 聽到她的叫喊,胖妹不怎麼專心地回她一句,怎料事情發生得那麼快,她的臉才稍稍轉向水玲,突如其來的兩塊蜜棗糕已猛然塞進她嘴裡,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居然又被擠進三塊花生涼糕。 「咯……咯……」胖妹瞪大眼睛,四肢顫抖,毫無抵抗的能力。 「快吃!快吃!別說是我吃的!!」 水玲臉色驟變,站起身來,手忙腳亂地急著把一桌的餐點甜水一股腦兒地往胖妹嘴裡堵,塞得她嗯嗯啊啊,完全說不出話來,簡直就快噎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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