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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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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滴滴?」月老哼口氣,順手翻動冊子,「官至寶、官十二、官至寶……瞧,又是官至寶,你和他的『點點滴滴』都快彙聚成河了呢!」 明知對方只是隨口說說,她卻還是紅了臉。 「我到官家就是為了要教他的,不寫他還能寫誰?」 「不寫他還能寫誰?不寫他還能寫誰?」月老邊覆述邊點頭,「那倒是真的,也幸虧你寫的全是他,否則可就要浪費了這本寶冊的神效了。」 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 老人沒理她,只是氣定神閑地將木匣翻轉過來。 「這底下刻著有字的,你知道嗎?」 見她點頭,老人再問:「那麼,你看懂了嗎?」 季雅搖頭,「裡頭有缺字,只能猜出大概……」 她話還沒說完,月老便撮口對著匣底吹了口氣。 頓時,匣底原有的文字起了改變,在她名字旁邊出現了三個字,除此之外,那原是看不懂的一闋短詞,缺字也被補全,變得完整了。 月老將木匣子扔給她,「小姑娘,你自己讀一遍吧。」 她訝然地接住,看見了那寫著季雅的名字旁邊,竟浮出了「官至寶」三個字。 至於那闋短詞則是—— 啟我以述相思,銘記其名,得圓良緣,如若不啟,如未成,終世相隨! 看完之後季雅震驚地抬頭,陡然明白了老人稱它為「偷心手劄」的原因了。 原先她還傻傻地以為這是個能讓人心想事成的寶物,所以故意寫下「明兒個我想吃烤羊腿」之類的試探話,卻發現根本什麼都沒有,是以一笑置之,只當官至寶對她的態度轉好只不過是巧合而已,卻沒想到…… 「老爺爺的意思是,只要我在上面不斷寫出至寶的名字,就能偷到他的心?」 月老滿意地點頭,「很好!你那小腦袋瓜子還沒讓成堆的死書給塞得太死。」 「為什麼?」 她不敢置信,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個小賊,一個偷心小賊!更沒想到的是,幫兇還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 月老慢條斯理地睨了她一眼,「因為洛伯虎要看到你們幾個都能有好的歸宿,他才能夠安下心。」 「安心?安心!」季雅生氣了,「他求了心安,那我呢?」 「丫頭,他會這麼仿真的是為了你好的,又得割愛又得費神佈局……」 「費神佈局?」 一句話讓季雅憶起了當初之所以會選擇到官家的那四句話。 蠢哪!她暗罵自己,根本是一步步地踏入洛伯虎布好的局裡。 「他做這麼多,就只為了要將我和個得了『蠻童症』的男人牽在一起?」這叫讓她有個好歸宿? 「丫頭,『蠻童症』是騙人的,其實官至寶身體健康、精神正常。」 是騙人的? 季雅一雙眼睛瞪得更圓了,她恨恨皎唇,為什麼?為什麼在她身邊的男人,都一個比一個有心眼? 想到他詐病騙取她親親的一幕,噢!她就真的好想殺人! 「就算他真的沒事好了,但你們都忘了他還有個未婚妻嗎?」 「他裝病就是為了要逃避那紙婚約,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對於郭虹珠,是多麼地避之唯恐不及吧?你偷了他的心,其實沒有因此而傷及無辜的。」 「為什麼你什麼都知道?」莫非真有神通? 月老聳聳肩,「因為洛伯虎恰巧與喬東風是舊識,知道他到了江南,經過旁敲側擊加猜測應證,弄通了其中原委,他認定官至寶學識佳、武功好、家底豐厚,又曾任過探花郎,是最適合你這『小小夫子』的如意郎君了。」 「所以……」季雅吸口氣,「他知道官家急缺夫子,故意找我談分手,將我逼離蘇州,先將『偷心手劄』給了我,再讓我一步步地踏上他為我設想妥當的未來?」 「不好嗎?」 「當然不好了!」她生氣低吼,「這根本是種竊盜行為!也是一種罔顧旁人想法的自私作為,洛伯虎為求心安,解決了他自己的問題,那麼我呢?官至寶呢?郭虹珠呢?」 月老撇撇唇,低聲咕噥。 「果真沒猜錯,洛小子就是算准了你會生氣,所以才讓我來走上這一遭。放心吧,丫頭,在『偷心木盒』上被刻了名字的一對男女,是要其中一個在手劄裡寫上另一人的名字一千次,本名小名不計,寫一次增情一次,千次後就能心心相印、理智全無,只想要終身廝守了。但這會兒你只寫了九百九十七次,所以你還會掙扎,也還有理智,只要最後的三次沒被完成,你們依舊是自由之身的。」 九百九十七次? 她訝然低頭翻著劄記,不敢相信自己竟在無意中記下了官至寶這麼多次,但……真是無意的嗎? 從頭一回見面起,她似乎就對他有點不同的感覺了,臉紅心跳不自在,就為了那每寫一次增情一次的原因嗎? 「這『偷心手劄』可有辦法能解嗎?」 季雅抬頭問,這才發現屋裡只剩她一個人,那個叫月老的老人,早已消失不見。 月娘透窗笑,燭火漸杳,夜風婆娑…… 剛剛所發生的,是不是只是一場夢而已? 如果真的是,那該有多好! 即使睡不著,季雅還是強迫自己爬上床。 但就算爬上床,她的眼神還是盯緊著桌上「偷心木盒」不放。 官至寶……官至寶……官至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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