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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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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臉色一沉,緩緩地道:「我那護衛在洞下被一支鐵箭射死,李師爺身受重傷,此時阿黃又溺死水中……佘大人,此地是你的治一,怎會有如此可怕之事?」 他疾言厲色,佘芒自不知這位微服私訪的巡案三句話中兩句不實,乃滿口胡說八道,頓時嚇得臉色青白,連忙站起:「怎麼會有這等事?下……下官實在不知……這就……這就前去查明。」 「佘大人且慢,既然今日佘大人登門拜訪,我家公子想請教大人,不知大人覺得,『窟窿』底下發生的怪事,和嚴家當年的血案,可有聯繫?」 李蓮花道。 佘芒道:「這個……下官不知。」 李蓮花道:「『窟窿』之中尚有兩具無名屍首,觀其死狀,只怕也是死在三十年前,三十年前正是嚴家血案發生之時。」 佘芒滿頭是汗,「尚無證據,下官豈敢輕下斷言。」 李蓮花一笑:「佘大人英明。」 方多病和李蓮花多年默契,插口問道:「不知嚴家當年凶案之前可有什麼異狀?家中可有出入什麼形狀怪異、形跡可疑之人?」 佘芒為難道:「當年縣令並非下官,依據文卷記載,似乎並無可疑之處。」 「那當年檢驗嚴青田無頭屍首的仵作,可還健在?」 李蓮花道。 「那位仵作年歲也大,已於去年過世,嚴青田的屍首也早已失蹤,要查看當年致命之傷,只怕已是不能。」佘芒苦笑。 李蓮花「啊」了一聲,未再說什麼,方多病等了半日,不見李蓮花繼續發問,只得自己胡亂杜撰,問道:「嚴家當年號稱富貴,怎麼會落到如今嚴福以打鐵為生?難道嚴夫人當真是殺無攜帶所有細軟逃走?沒有給嚴福留下半點?」 佘芒道:「那是因為凶案後不久,嚴家著了一聲大火,所有細軟給燒了下乾淨,就此不復富貴之名。」 方多病又問:「那火是誰放的?」 佘芒沉吟道:「根據文卷上記載,那火是深夜燒著,只聽白水園內轟隆一聲,自嚴青田和嚴夫人的主院內噴出一團火焰,很快把嚴家燒得乾乾淨淨,即使是幾個人同時縱火也不可能燒得如此之快,所以應是天火。」 「天火?」方多病問道,「什麼叫做天……」 李蓮花咳嗽一聲:「原來嚴家是遭到天遣,天降霹靂,將嚴家燒毀。」方多病慚愧地摸了摸臉,原來天火就是霹靂。 佘芒和他的師爺兩人誠惶誠恐,方多病和李蓮花隨聲附和,在將案情反復說了五六遍之後,佘芒終於忍耐不住,起身拱手道:「時候已晚,下官告辭了,大人如有需要,請到五原縣衙調派人手。」 方多病頓時大喜:「一定、一定。佘大人慢走。」 李蓮花歉然道:「兩位大人辛苦。」佘芒連稱不敢,和師爺快步離去。 等那兩位老兒離開之後,方多病一屁股重重坐回椅上:「李小花,我看你我不是趕快逃走為妙。」 李蓮花問道:「為何?」 方多病怪叫道:「再坐下去很快皇帝都要上門找巡案了,我哪裡吃得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李蓮花「啊」了一聲,喃喃地道:「皇帝找上門不可怕,可怕的是……」 他之後說了句什麼方多病沒聽清楚,擠在他耳邊問:「什麼?」 「可怕的是——」 李蓮花唇角含著一絲溫潤的笑意,悄悄道,「閻羅王找上門來。」 「什麼?」方多病一時懵了,「什麼閻羅王找上門來?」 「閻羅王,就是『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的那一位。」 李蓮花很遺憾地看著方多病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原來聽了這麼久的故事,你一點也沒有聽懂。」 §窟窿 三、閻羅王 「聽懂什麼?」方多病瞪眼看著李蓮花,「難道你就聽出來射死黑蟋蟀的兇手了?難道還能聽出來幾十年前嚴夫人為什麼要殺嚴青田?」他心裡半點不信,雖說李蓮花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小聰明,但是依據佘芒所說的案情,實在過於簡單又撲朔迷離,何況又怎知那文卷裡記的哪句是千真萬確,哪句是信口開河。 李蓮花攤開手掌,很惋惜地看著手心裡的「傷痕」:「我什麼也沒聽出來,只聽出來嚴家姓嚴,閻羅王也姓閻。」 方多病一呆:「你說——嚴家白水園就是黃泉府?嚴青田就是閻羅王?」 李蓮花歎了口氣:「如果嚴青田就是閻羅王,那麼他應該身負絕代武功,又怎麼會死在他夫人刀下?難道他夫人的武功比他還高?」 方多病又是一怔:「這個……這個……自古那個英雄難過美人關……一不小心死在牡丹花下,也是有的。」 「這是疑問一。」 李蓮花喃喃地道,「撇開嚴青田為何會死在嚴夫人刀下,那『窟窿』裡和牛頭馬面死在一起的人,又是誰?」 方多病「嘿」了一聲:「這二人之中,必定有一個是閻羅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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