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藤萍 > 香初上舞·再上 > |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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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得難以想像的巨型鱷魚,交錯的獠牙和細長的嘴,模樣和常見的鱷魚不大相同。聖香咋舌,要是給這東西咬上一口,半個人都扁了。它瞎掉的一隻眼睛裡有一寸飛刀柄露在外面,但上玄、李陵宴一眼看出,那是玉崔嵬連發數把飛刀擊在同一個地方,後一把飛刀把前一把往前撞沒入鱷魚頭中,直至貫穿這怪鱷魚的大腦,才讓它斃命。玉崔嵬下手既快且狠,聖香佩服之極,正當他佩服之際,上玄拔出隨身攜帶的錯金刀,抓住鱷魚前爪用力一拉,他本想割皮做繩子,卻不想一拉以後,鱷魚身後露出微光,似乎後面也有出路。 四人相視一眼,拖開堵住洞穴的鱷魚,往微光摸索過去。 鱷魚身後的隧道更短,只有十五六丈就到了盡頭,洞口居然很平坦。聖香一頭鑽出去的時候只聽那邊一聲尖叫,「撲通」一聲,一個籃子丟到聖香面前,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花園裡。 花園? 聖香眨眨眼,眼前和隧道那邊漆黑腥臭宛如在酒甕裡泡鹹魚一樣的風光大不相同。 身後上玄第二個鑽了出來,見狀也怔了一下。 玉崔嵬分明在李陵宴身後,不知怎麼卻比他快一步出來,一見眼前的景況輕輕一笑,團扇一拂,好似他濕淋淋的衣服還會飄一般。 眼前竟然是片荷塘,他們鑽出來的地方是座假山洞口,荷塘外雕樑畫棟,亭臺樓閣若隱若現,竟然仿佛一腳踏進了什麼王公貴族的府邸。那紅衣女子女婢打扮,突然看見一個人從荷塘假山濕淋淋地鑽7出來,難怪丟下花籃轉身就逃。 「這家人竟然在荷花塘裡養怪物一樣的大鱷魚。」聖香喃喃地說,顯然隧道裡那頭巨大無比的鬼東西就是這家人養的,否則那邊洞口離地十丈,洞口又小,就算它長翅膀也飛不出去。他們幾人被洪水從那邊洞口;中了下來,和大鱷魚親親熱熱共處一室,殺了它鑽了過來,莫怪那小女婢宛如見鬼。 李陵宴小心翼翼地看著面前純秀淡雅的荷花,垂下眼瞼,心平氣和地說:「這地方好得很。」 上玄口齒一動,這地方分明詭秘古怪得很,有哪家善良之輩會在花園裡養這種鱷魚?卻聽玉崔嵬俯身折了片荷花瓣下來,深深呵了口氣, 「這果然是個好地方。」 上玄凝目去看他折的花瓣,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聖香一手搭上他的肩,笑眯眯地說:「荷塘大得很。 」 上玄皺眉不答,這荷塘大得很,比他燕王府後花園那一片還大,四周為怕鱷魚爬出還設了極高的白石欄杆,橋樑什麼的也都雕刻鑲嵌得十分精緻。 「這荷塘比御花園裡那個還大,還有這些房子閣子園子……」聖香指著周圍的亭臺樓閣,「我看見的十八處。」 上玄的眉頭蹙得更緊,「好大的排場!」 聖香用力往下按了下肩,使勁點頭,「這裡的主人很有錢。」 上玄點了點頭,李陵宴還閉著眼睛仿佛在享受荷花香,玉崔嵬柔聲說:「那條鱷魚說明這位很有錢的主人不喜歡有訪客。」 聖香笑吟吟地點頭,那神態仿佛玉崔嵬便是他多年知心密友,「本少爺雖然不知道這能說明什麼,但至少咱們絕對是不受歡迎的——壞、人。」 正在說話之間,對面橋樑那邊花木拂動,緩緩地走過一個人,往這邊掠了一眼,突然看見了站在荷塘假山上的不速之客,怔了一怔,踏上橋樑,娉娉婷婷 地走了過來。 他們這麼鑽出來主人必然要有反應,但先站出來的是這樣一位女子,倒是出乎四人的意料,頓時四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這位緩步走過來的女子身上。 她很年輕,十七八歲,一身淡青色長裙,裙外罩著幾層輕紗,甚是樸素,質地卻是上乘。髮髻綰得很高,插著數枚玉簪,那玉簪雕得極是複雜,以玉崔嵬的眼力和鑒別力竟也一時看不出那是什麼。女子眼角有淡淡一點褐色痣痕,相貌甚是高貴清雅,比同齡少女多了一份安然之態——只是人說墮淚痣為不祥之相,映得她的容色微微有點憔悴。 看著這樣的女子,玉崔嵬眉心微蹙,上玄心頭微微一震,他在宮中多年,如此雍容清雅的女子他也不曾見過,刹那間襲上心頭的卻是一股不祥之感。李陵宴睜開了眼睛,對著緩步而來的青衣少女很好看也很清晰地一笑。只有聖香「嘩」的一聲叫了起來:「你好有錢啊!」 那青衣少女並不特別吃驚,但也宛然笑了,掃了四位不速之客一眼,「恕我冒昧,四位公子是如何如此……到達此地?」 聖香搶話:「我們號稱『紅水河四大才子』 ,家住大明山,剛才結伴遊山玩水做詩聯句的時候遇到上游小堤壩決口,河水暴漲把我們都沖進了這裡。」他指指身後的隧道, 「等我們醒過來就在裡面了,怎麼進來的也不知道。」 青衣少女微笑,「進了裡面也是不那麼容易能出來的。」 「你說裡面的大鱷魚?」聖香眨眨眼,指著玉崔嵬,「他打死的。」 上玄吃了一驚,聖香扯謊說他們是「紅水河四大才子」,卻又輕易說出他們打死鱷魚,豈不是更加惹人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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