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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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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剛才一掌之間,李陵宴臨空插入,他當然不是好心要救聖香和上玄。只是聖香關係他殺屈指良的計劃,上玄關係這圍山兵馬能不能合適退走的大事,這兩個卻是不能死的。沒有把握他也不會插入,李陵宴借物轉勁的本事了得,上玄那一掌的驚世駭俗的掌力大部分給他轉入了地下, 留在身上的只有十之一二。但那十之一二也夠他受的,礙於手足無知,他的武功成就不比李侍禦高,這一擊硬接真是考驗他身上的真實功力了。 挑戰「袞雪神功」本是他下山的目的,如今硬接成功,李陵宴的嘴角泛起一絲深沉的微笑,事實證明技巧比實力更重要。 就在玉崔嵬及時趕到接了上玄一木棍、聖香只是飛摔出去毫髮無傷、李陵宴硬接「袞雪神功」成功、上玄心頭尚自一片混亂的時候,突然平板的地面「喀啦」碎裂——李陵宴把「袞雪」之力引入地下,此時地面龜裂發出了一陣深沉的「嗚嗚」之聲。 「那是什麼?」聖香第一個警覺大聲問。 「不知道……地震?」李陵宴被玉崔嵬扶了起來,各人都驚疑不定地看著足下突然龜裂的乾旱平地。 「這是……」玉崔嵬臉色一變, 「大家小心……」 「這……」上玄還怔怔地看著越裂越開的地面,「這是……」 一股寒氣撲了上來,聖吞陡然醒悟,大叫一聲:「這是地下河!」 但也在他省悟的刹那之間,這一片的平地龜裂,地下河水暴湧而出。北漢軍一片駭叫,隨即河水暴湧三尺。片刻之間,紮營十裡的兵馬被整整沖走了十分之一。當然,這也包括聖香、上玄、李陵宴和玉崔嵬! 上玄的「袞雪」主力震裂了底下地下河的岩壁,這一下真是神仙難料。不管是北漢還是朝廷,不管是什麼祭血會還是大明山,不管是要報仇還是救人,不管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全部都淹入了滔滔河水之中,逕自往大明山下紅水河中沖去了。 紅水河。 不知何處的溶洞之中橫七豎八地躺著四個男子。 「嗯……」一個長髮寬袍的殘豔男子首先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這是哪裡……啊——」他陡然看見幽深黑暗的溶洞之中一雙眼睛熠熠發光,正從隧道深處一寸一寸地往這裡移動,手下一摸,身邊三個人仍未清醒,幾個人卻是在水裡被他過分寬闊的衣袍和衣帶纏在了一起,絲毫動彈不得! 那是什麼東西?絕對不是人的眼睛! 一寸一寸,一分一分,那東西慢慢移了過來,那雙發光的眼睛抵到了第一個人身上,發出「嘶——」的一聲。 第十九回 人有旦夕禍福 那是什麼?當先醒過來的是玉崔嵬,他經歷過的生死之交比任何人都多,對於這等情形適應得最快。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他並不太驚慌,一揮手兩把飛刀「謔謔」兩聲疾射那東西一雙約莫有鴿蛋那麼大的眼睛,反手一摸靠自己最近的一個人,真力一震那人的天靈蓋,那人應手而醒,「啊」了一聲,卻是上玄。 「錚錚」兩聲,那東西一低頭,兩把飛刀撞擊在它的鱗甲上雙雙跌落。玉崔嵬臉色微微一變,他這刀上帶了回旋之勁,那怪物究竟是什麼?竟然輕易卸去了他本該有三次回旋的真力。 「那是什麼?」上玄卻是真正的養尊處優,睜開眼睛見滿目漆黑,只對著一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眼睛,便猛地往後一退,卻撞在另一個人身上。 「噓——別說話。」玉崔巍手裡扣著另外一把飛刀,眼睛看著那怪物,經過這一段時間他已經約莫估計清楚:那大概是一條蛇或者鱷魚之類的東西,巨大的身軀堵在溶洞之中,若不殺了這東西,只怕四人都要成了它口中之食。他心裡飛快地打算盤,反手再一拍,第三個人吐出一口氣,「咦」了一聲,聽那音調就是聖香。 「哇!那是什麼東西?」溶洞之中有短暫的安靜,聖香一醒卻嚷得比誰都大聲,他躲在上玄身後不看那雙跟睛,猛推著上玄,「你快把它打死!那是什麼啊?」 「我若發勁只怕整個溶洞都震塌了。」上玄說,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眉頭緊皺,「就算殺了這傢伙,屍體一樣堵在洞中,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哪邊才是出路?」 「噗」的一聲微響,正在兩個人吵吵嚷嚷的時候,突然溶洞中響起一陣怪異的聲音,讓人一怔之後才聽出是那怪物叫了一聲,經溶洞傳音回旋成了不清不楚的一片。上玄凝目一看,那東西已經瞎了一隻眼睛——玉崔嵬不聲不響下手卻既快又狠。 「出口在我們後面。」突然李陵宴的聲音響了起來。,稍微有點虛弱卻很清醒,「這傢伙守著的是裡面,別殺它。」 「你不殺它,它也要吃你。」玉崔嵬手裡的是最後一把飛刀,「聽聲音出口在咱們後面,算它走運,走!」他手扣著飛刀拉起最靠近自己的一個,一步一步緩緩倒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那怪物。 這溶洞裡充滿著到人膝蓋的水,稍微一走動就嘩啦作響,那瞎了一隻眼睛的怪物竟然一時沒有狂暴,而用它剩下的那只眼睛歪著頭看著玉崔嵬,那目光讓人渾身發毛,不知這黑暗水洞裡潛藏的怪物究竟要如何回報傷了它一隻眼睛的人。 玉崔嵬退一步,它就進一步,依然那樣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上玄的嘴唇微微一動,剛想說什麼,聖香捏了他一把,傳音:「不要說話。」 這怪物絕對不是普通的蛇或者鱷魚!此刻它和玉崔嵬只要有一點火花立刻就會爆發,到時候——不知究竟會如何。 「你們先走。」玉崔嵬放開了他拉住的那個人——那是李陵宴——手中的飛刀反手射出。「撲通」一聲,飛刀入水聲從背後遙遠的地方傳來,「我背後至少三十丈都是一樣的直線水路,你們先走。」他說得很平淡,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我們等你。」李陵宴沒多說什麼,領先帶頭往外走。 上玄的嘴唇又微微一動,聖香一把拉住他的手,一言不發地跟著李陵宴往外走。 三個人迅速地從玉崔嵬背後離開,只剩下他一個人在無邊的黑暗中和獨目怪物對峙著。 背後的水洞一片死寂——寂靜得比死更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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