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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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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內容寥寥無奇,寫的也是笑姬對李成樓非常思念,但李成樓是有家室的人,她不願連累別人痛苦,因此要李成樓別再掛念她。她是愛他的,只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希望他能理解並原諒她的選擇。 這封信如果給別人看了,必然和沒看一樣,毫無內容,滿篇廢話。那封信給誰看了都不要緊,只是不能給畢秋寒看!聖香從草叢裡站起來,慢慢地走到畢秋寒面前。 這一次他沒有笑。 畢秋寒也沒有太震驚。他已經被信中的事實驚呆了。 聖香的眼睛閃爍著琉璃般的光彩,他沒有笑,也沒有悲傷著急。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畢秋寒身前,一隻手扶著身旁的樹幹,靜靜地看著他。 畢秋寒握信的手顫抖起來,緊緊地把那信的一邊幾乎握碎在手中,「這個——才是真正的秘密?」 聖香的目中泛顯著談淡的悲憫,「是的。」 畢秋寒慘白得近乎青灰的臉上,泛起的是扭曲得近乎滑稽的非哭非笑的表情,「你騙我。」 「我騙你,但是它沒有騙你:」聖香手扶樹幹淡笑的模樣甚至很柔和,「皇上絕殺快逃,就是這藏頭六個字。」 他和畢秋寒都是趙普夫人一手帶著讀書習字,趙夫人最善旋字詩,常常和他們遊戲。這封信的把戲便是內容以右向左旋圈,——讀來就是「皇上絕殺快逃」六字。 「為什麼……為什麼皇上要……」畢秋寒握信的手在顫抖,「為什麼『皇上絕殺』?為什麼是皇上?」 「當一個男人深愛一個女人的時候,你知道為什麼有人會說『情敵』嗎?」聖香微笑,「小畢啊小畢,你也是男人,真的不明白嗎?」 「情敵?」畢秋寒倒抽一口涼氣,「笑姬她不是……不是丞相的女人,而是皇上的……」 「她不是丞相的女人,是皇上的女人。」聖香替他說完,「所以你說是我爹娘謀害了那四大高手,我沒說不是。」 「你爹不是趙丞相,而是……太祖皇帝?」畢秋寒越聽越驚,臉色慘白,「太祖皇帝派遣宮中高手暗殺……江湖四大高手……你胡說!堂堂開國聖上,怎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種事?」 「皇上手握生殺予奪的權力,如不能自製的話,世上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約束他不殺人。」聖香如是說,「情欲或者獨佔欲人人都有,對於難得用情的人來說,也許特別強烈些。」 畢秋寒怔了一怔,「笑姬……你娘為什麼會變成皇上的女人?」 「這個——要從二十幾年的,」聖香依然手扶大樹,一身錦服在樹下俏然奢華富貴,「『懷柔』和『獻秀』說起,你願意聽嗎?」 第九章 殺氣空高萬里情 武當道觀 容隱依然潛伏在道觀頂上,觀下除去被困在火中的一百一十三名黑衣人外,剩餘五十九人仍在與武當道觀內的道士和傷勢漸愈從君山撤下來的烏合之眾激戰。 形勢一時難分優劣,這五十九人武功紛雜,顯然也是師承不同的臨時之軍。此時喊殺聲震天,兩邊武功陣勢半斤八兩,居然戰了個平手。但稍微再僵持一陣,必有死傷。容隱潛伏觀頂,有些人雖然知道他在上邊,卻無暇兼顧,倒也一時沒人詳想那許多。 容隱之所以隱然不動,是因為他不信李陵宴深夜來襲只有這一百七十二名烏合之眾。這些人數量雖多,若是遇上了南歌畢秋寒之類的高手卻不堪一擊,有何用處?李陵宴聰明狡黠,絕然不會用這種沒有效率的法子。他指揮這些人上山一場大鬧,必有所圖!也許是聲東擊西,也許是虛張聲勢。他必須有冷靜的態度和頭腦,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抓住黑夜之中也許只有一瞬的破綻。 「好厲害的人才。」武當道觀之外樹林之中,一個人充滿讚歎地呵出一口暖氣,「兩百條人命在眼前,他居然眼睜睜看著一聲不吭,好狠的白髮。」 「他占住那地形,會誤了我們的事。」另一個有些含糊的聲音說,這個聲音非常軟,宛鬱月旦的聲音已經很輕柔,這個人的聲音軟到幾乎無法分辨的地步。但聽聲音的來源,卻是在地上。 漆黑的林子裡站著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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