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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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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有人掉在這兒了。白玉可貴著,明天問問風老爺子吧。」 「不要啦!這可是我發現的,既然有人把它丟在那裡,我撿到就是我的了!」 左玲瀟愛不釋手地摸摸白玉,這些竹子雕得真像,拿衣袖再擦擦,發現背面淺淺刻著一個字,「靜書,這裡有字!」 兩顆腦袋湊在一塊兒,努力想看出是什麼字。 「好像是沄?」左玲瀟用眼神詢問馬靜書,她讀書不精,常有認錯字的時候。 「是沄沒錯。你有進步嘛!」這字不常見,她還知道,算是有長進。 左玲瀟被稱讚,小臉仰得老高,「哼!我可是有下功夫的!」她這三天寫的字可比以前加起來還多,也學了不少新字。 馬靜書笑笑,「真的進步不少喔,寨主一定會很欣慰的。」一頓,「差不多該回房了,都快用晚膳了。」 「這麼快?!」左玲瀟看看天邊豔麗的彩霞,怎麼才玩一下子就快天黑了?難怪她肚子咕嚕咕嚕地叫。 「快快!我們回房換衣服!」左玲瀟把白玉塞進懷裡,拉著好友往房裡走。 馬靜書看著衣袖上的黑手印,苦笑連連,的確是該換衣服了。 兩人途中碰見在一旁看她們看到忘記工作的僕人,馬靜書有禮地點點頭,左玲瀟腳下沒停,朝著他們就是大叫一聲── 「你們好。」再送上開朗的笑臉,繼續走向房間。 幾個人被她叫得震了一下,不約而同的想:這姑娘的嗓門真大遂有禮地回禮,振作精神回工作崗位去了。 東廂,風家獨子風竹沄的房間。 寬闊雅致的房裡彌漫著濃厚藥草味,幾個僕人忙碌地服侍甫清醒的少爺,喂湯藥的、換藥的、領大夫進來的,個個忙得暈頭轉向,卻無一絲怨言,每張臉上都是欣慰的表情;因為這風少爺待下人極好,他昏迷的七天來,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終於盼到他們的少爺蘇醒。 風承統快步走進房,見兒子臉色蒼白地靠坐床頭,神情雖然疲憊,眼神卻很清明,想來是脫離險境了。 「沄兒,你終於醒了。」溫雅的臉上滿是欣喜和放心。這七天來,他告訴自己兒子福大命大,一定會醒來,強迫自己壓下憂心,照常進行平日的事務,這會兒兒子醒了,他也可以放心了。 風竹沄看大家為他擔心,著實過意不去,「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嗓音幹啞,氣若遊絲。 風承統倒杯茶給他,坐在床邊慈祥地看著兒子消瘦的臉頰,「哪兒的話,你醒來就好。昏迷了整整七天,身子一定很虛,等會兒我叫人燉些補品給你。你就安心養傷,書肆的事我會看著的。」 風家在明雲城經營一間規模頗大的書肆,風竹沄成年後便交給他管理。他昏迷的期間,都是風老爺子去管照書肆,此刻,風竹沄雖然脫離險境,但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書肆的事當然還是交給風老爺子去辦。 「多謝爹,那個……」風竹沄舉杯呷一口溫潤的茶水,欲言又止。 「什麼事?儘管說。」 「嗯,剛剛是不是有奇怪的聲音?」俊逸的臉上浮現一絲疑惑。 「奇怪的聲音?」 「嗯,我就是聽到那怪聲,吵得我耳邊難受,才醒過來的。」 「耳邊難受?」怎麼跟他剛剛的感覺很像?莫非……他臉色怪異,遲疑地說道:「你知道左寨主吧?」 見兒子點頭,他接著說:「那天你倒在旗山山腳,就是他救了你。他剛好要送女兒過來,就把你一道帶來,才知道你是我兒子,你說這事巧不巧?」 「那……」爹說了半天,他是很感激左寨主的救命之恩,可是那怪聲到底是? 風承統揭開謎底,溫和的臉閃著笑意,「那怪聲就是左寨主的女兒的琴音,我剛剛在書房教她練琴,可那琴音簡直是折磨人……」想不到那丫頭傷人聽力的琴音喚醒了昏迷中的兒子,真不知該說她是「害人不淺」,還是「造福他人」。 風竹沄斯文的俊臉出現一道裂痕,他喃喃地說:「真有這種琴音?那時我耳邊難受得很,以為是鬼差來討命,趕緊用盡力氣揮開黑霧醒來,想不到是……」 「算了,那也算功德一件。我已經跟她說可以不用練琴了,以後不用再受這種折磨了。」風承統這下子真對左玲瀟的琴音佩服得五體投地,連昏迷中的人都能吵醒? 「她們不是住在西廂?」風竹沄突然想到什麼,訝然地問。 「嗯,左寨主還留兩個手下保護她們。」他含蓄地說,事實上,左衛明是吩咐那兩人「看著」小姐。 「那東廂還聽得到?」東、西兩個廂房少說也隔了百尺,那恐怖的琴聲還能傳到東廂來? 風承統歎口氣,「你才知道,那時我人在西廂書房,聽得好不痛苦。」想起那陣噪音,耳朵又痛了,他皺皺眉,輕晃著頭。 風竹沄眼角瞥見一個小腦袋掛在窗口,紅通通的小臉好奇地盯著他瞧,大眼靈活地轉了幾圈,大咧咧地對他綻放笑容。 那抹笑溫暖明亮得像是搜羅了天下間所有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他稍嫌昏沉的意識,也帶來一陣不可思議的悸動。 他溫文地回那張陌生的小臉一笑,只見她俏皮的對他眨眨眼,接著又是更大的笑容。 「爹,那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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