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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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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衛明轉身告誡左玲瀟,「不要又胡鬧!不然罰你抄《論語》!」 左玲瀟小臉一皺。《論語》很多耶,爹是想要她的命嗎?「我會乖的啦!」 左衛明和風承統又聊了一會兒,留下虎子、大勇、馬靜書和左玲瀟四人,帶著其餘幾人向風承統道別,便回寨裡去了。 風和日麗的午後,鳥兒快活地在枝頭上朗聲啼鳴,春風吹拂花園裡嬌豔的花朵,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景致。 左玲瀟跟馬靜書在房裡努力寫作業,滿桌子的紙張、滿地的廢紙團。 「唉!怎麼這麼多啊!寫都寫不完!」左玲瀟抓著被她寫到掉毛的毛筆,小臉滿是哀怨,走到小幾旁倒杯茶潤潤乾渴的嘴,開始閒聊,「靜書,東廂為什麼老有大夫進進出出啊?風爺爺生病了嗎?」 她們和虎子哥、大勇哥住在西廂的客房,每隔一天風爺爺會到西廂的書房,花一個上午教她們吟詩作對,然後交代下兩天份的習字帖。 她看風爺爺健步如飛,臉色紅潤,不像有病在身,怎麼老看大夫提著藥箱來來去去?進出東廂的僕人也都憂心忡忡,那凝重的神色讓人看了就難受。 馬靜書持筆的手頓了一下,「母」字成了「毋」字,她懊惱地瞪了無辜的筆一眼,「小玲,你真不知道?」她真懷疑她在裝傻,就算她在路上睡得不省人事,不知道她們救了風公子,在大廳裡也該聽到寨主問候風公子的傷勢啊。 「知道什麼?」左玲瀟一臉茫然。她又漏聽了什麼嗎? 放下停在半空中的筆,馬靜書轉身面對她,正色說:「風老爺子的獨生子在旗山被老虎給咬了,我們剛好經過救了他,現在人還昏迷不醒呢!」 「咦?我們救了他?我怎麼不知道!」她竟然不知道這麼刺激的事? 「你忘了你賴在寨主懷裡睡了大半的路程嗎?」馬靜書瞪她一眼,給自己倒杯茶,她需要平定心神。 「喔。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左玲瀟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笑得心虛。她那天實在是累了嘛,爹寬大的懷抱又暖烘烘的,她當然睡得好沉。 「靜書,我們去探望風公子!」左玲瀟小嘴一張,害馬靜書嗆了一下。 「風公子還在昏迷,我們去了也沒用,你還是乖乖在房裡把字帖寫完。」馬靜書冷靜地否決她的提議。她怎會不知她心裡打什麼鬼主意?就是想出房去玩嘛!說得這麼好聽。 左玲瀟知道被看破了,也不好再說,看看窗外優美的景色,無聊地抓過馬尾放在指間拉扯,「不然我們去花園走走嘛!天氣這麼好,待在房裡太辜負老天爺的好意了!」 馬靜書看她期待的神情,想到這幾天都關在房裡寫了又寫,也難為她了。「好吧,只能一下子,你還有很多字帖沒寫,明天交不出來看你怎麼辦!」 也不知怎麼回事,一向調皮愛玩的她竟對風老爺子沒轍,安靜的聽課、認真的習定,以前就沒見她這麼乖。這下寨主可以放心了。 想起風爺爺,左玲瀟僵了下,縮縮肩頭,小嘴嘟得老高,「我知道啦,玩一下就回來寫嘛。」 真不知她是哪根筋不對勁,明明風爺爺人很好啊,老是笑眯眯的,可她就拿那溫和的語氣、和善的笑臉沒辦法,以前跟爹吵的氣勢全沒了,只能任風爺爺擺佈,認命地寫著一堆又一堆的字帖。 馬靜書動動僵硬的身子,拉起哀怨的左玲瀟,「走吧,你不是要去玩?」深知她有苦難言,她也不多說,用她最喜歡的「玩」激勵她。 果然,左玲瀟一聽到玩,馬上把所有煩惱拋在腦後,開心地抓著馬靜書沖到花園,享受得來不易的自由。 午後陽光和煦,和風徐徐,她們徜徉在百花競放的庭院中,放鬆心情享受這舒適宜人的天氣。 馬靜書恬靜的臉龐綻放文雅的笑容,悠然地欣賞百花齊放的美景,回憶適合此情此景的詩詞篇賦;左玲瀟活力十足地沖來沖去,烏黑柔亮的長髮在空中畫出一道道美麗的圓弧,一會兒爬到樹上看鳥兒築巢,一會兒趴在地上看螞蟻大軍行進的隊伍,又伸手在潮濕的草地挖掘,不知發現什麼東西,小臉散發驚喜的光芒,不時發出豪放的笑聲。 狂放的大笑自花園傳來,幾個經過的僕人不由得停下腳步觀看眼前的奇景。 這不是左姑娘的聲音?她趴在地上幹麼?就算她穿著男裝,這也太誇張了吧?!轉頭看看一臉平靜愉悅的馬姑娘,她似乎習以為常? 這兩個氣質迥異的姑娘看似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協調,形成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 被兩人營造出來的氣氛眩惑了心智,僕人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不知不覺被她們的歡樂氣氛感染,臉上浮現朵朵笑靨。 「靜書!你看我找到什麼寶貝!」左玲瀟滿是泥土的小手抓著一塊白白的東西,猛地湊到馬靜書眼前,小臉笑得開懷,大眼閃動著驚喜。 馬靜書已然習慣她衝動的個性,她先沉穩地退一步,再看向她手中,「咦?白玉?你在哪裡找到這東西?」上好的白玉要價不菲,怎麼讓她隨便就撿著了? 左玲瀟小手一指,「在那邊的草地上。我看那裡閃著光就去挖,結果就挖到這寶貝了!」小手忙碌地抹去白玉上的泥土。 白玉除去塵泥,現出原本的樣貌,鵝蛋大小的白玉雕著栩栩如生的竹子,散發溫潤聖潔的光輝,上頭有個小孔,像是給人穿繩佩帶的飾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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