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童景遙 > 願嫁官家郎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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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度耘一上來就諂媚地笑問: 「噯,刁兄,難得這大半夜了,你還有這分閒情雅致呀。」 「趙兄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呢。」 「夜已深,有什麼事趕明兒個再說吧。」趙度耘只想趕緊緩了這場子。 「哎,兄弟我這會兒可是心癢難耐,哪能等到明兒個呢。」 「那好吧,我立刻差人為你安排安排。」 「不忙,兄弟我現下就中意這丫鬟,只要趙兄你點個頭就成啦。」 刁錦言理所當然以為事已成。 不料趙度耘竟收起了笑臉,嚴肅地說: 「別人都使得,獨獨她不成!」 「咦?不過是個丫鬟嘛,橫豎我後頭多計些銀兩跟你買了不就成了。」 「她可不比那些低三下四的婢女,再多銀兩也沒得商量。」 說著,趙度耘便伸手將鵲兒拉過自己身後。 刁錦言見一向對他敬畏有加的趙度耘一反常態的拒絕,心思狡猞的他知道強求也貪不得好處,若是與他扯破臉,勢必會為將來的合作添上心結。於是連忙為自己找臺階下。 「好哇!趙兄不但在外風流,回到家裡也能享齊人之福,真是羨煞兄弟我啦。」 趙度耘乾笑虛應了兩聲,送走了刁錦言,立刻回頭厲聲斥責鵲兒: 「三更半夜不待在自己房裡,到這來做什麼?嗄!」 「少爺您這話恐怕問錯人了。」鵲兒冷冷回應。 「算了,先回房去吧!明兒個我再仔細給你一頓好打。」 趙度耘嘴凶,可心裡卻沒半點這意思。因為他從小就盼著能娶鵲兒為妻,即使礙於上一輩世交之情娶了芝瑤,但心裡總惦記著這念頭。 鵲兒清楚他這脾性,又念及他是主子,總得給他留點面子,所以也就隱忍著沒做聲。 可一回到房裡,這為了顧及娉婷顏面所受的委屈加上寄人籬下的苦楚,還是教她哭濕了半邊繡枕,直到天色漸明,這才淺睡了過去。 話說刁錦言一行人待了將近半月光景,折騰得趙家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雞犬不寧。 而鵲兒更是每日忙得早起晚睡,飲食少進,等到這貴氣公子打道回府後,她也病倒。 經大夫把脈後,幸好只是心鬱積勞,開了幾帖藥方滋補休養數日,也就無礙了。 這天,鵲兒一早梳洗過後隨即如常的往娉婷的房裡走來。 娉婷一見她進門便上前攙扶說: 「咦,你怎麼不在房裡休息呢?」 「再躺下去人都懶了,是該起來活動活動嘛。」鵲兒笑說。 自習錦言走後,她倆還是頭一回坐下閒聊。 言談間,鵲兒見她仍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顯然對那刁錦言的為人渾然不知。幾經考慮,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 娉婷一聽完,也沒見她出聲,淨坐在那失神發楞,半天沒有動靜。 鵲兒趕緊起身倚在她身邊,攀扶著她的肩膀。 娉婷這才如夢乍醒,一頭倒進她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別難過啊,這會兒知道也算欣慰。」鵲兒安慰地說。 娉婷哭了好一陣,終於止住了淚水,拉著鵲兒說: 「這只能怪我自己太傻,還以為哥嫂會幫我覓得好人家、好歸宿,到頭來好夢……這叫什麼來著?」 「好夢由來最易醒。」鵲兒拍拍她說。 「對!既然醒了我就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娉婷咬著牙恨恨地說。 「你別做什麼傻事啊。」鵲兒擔心地說。 「難怪我那蛇蠍心腸的嫂子死命的想跟刁家攀上親緣,原來是有這麼一計。」娉婷恍然大悟地說。 「你是說……少爺想做官?」鵲兒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不禁想到自己自小說過只嫁官君,為的就是看中趙度耘這輩子沒文采,考取不了功名。誰知這玩笑話竟被他牢記心中,甚至不惜花錢買官。 娉婷自然也是知曉當中原由,所以只是一笑置之。她於是接著說: 「你不知道在你臥病這些時日,哥哥為了你和那惡婆娘鬧的可凶呢!」 「為了我?」鵲兒楞住了。 「可不是嘛,因為哥哥說等你病一好,就要你搬進東廂房。」 「這……這話從何講起?好端端幹嘛要我搬?」鵲兒心裡明白,只是嘴上不屈服。 「因為這積恨無處發,那婆娘這幾天見了人不是打就是罵,簡直鬧翻天了。昨兒個還拿著刀要往你房裡去呢。哥哥不但攔下,當場還給了她兩個耳刮子咧。」 娉婷說得痛快,鵲兒卻急得使勁咬唇,說不出話來。 娉婷見狀,反倒安慰起她說: 「你放心,甭說你不願意,我也不贊成你這麼過去。這不擺明瞭給那婆娘欺負嘛。所以呢……我讓哥哥乾脆休了她,扶正你。」 「你……你怎麼能代我說這種事呢?」鵲兒已經氣得語結了。 「鵲兒,你聽我說。那刁錦言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還清楚。現下哥哥圖著他的權勢發了夢想做官,根本不顧全我了。你想想,我若真的進了刁家的門,以後的日子……那還不如現在死了乾脆。」 「你別……」 鵲兒緊摟著她的肩,卻不知該從何安慰起。 娉婷一邊拭著淚一邊說: 「鵲兒,哥哥一向聽你的話,我想只要你開口……他總會依的。」 鵲兒這才明白,合著娉婷為了自己決定犧牲她了。 「小姐,你要我做什麼都行,但別逼我嫁……」 鵲兒不願在人前掉淚,所以話未說完便起身要離開。 娉婷趕忙拉住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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