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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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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東京丹陽,由石頭所造,外有護城河、內有厚石所築之牆,攻守俱佳,自楊軍軒轅營攻陷採石推至丹陽城外以來,丹陽城始終不動如山未破分毫,可在餘丹波圍城月餘,供輸丹陽糧草的南方早遭趙奔與閔祿截斷之後,傷兵滿城、無糧可用的丹陽城,一如南國太子所言,遭楊軍三軍齊攻的丹陽城,縱使乃石頭所造,亦是要破。 破城關鍵在楊軍四面破城。 女媧營在餘丹波下達破城令後,辛渡與閔祿兩軍會合於丹陽城城西,開始由西城門破城;伏羲營行軍元帥德齡,率軍搶攻東城門;奉召前來的趙奔自南城門進攻,不讓南軍有任何出走的機會;軒轅營則由餘丹波與樂浪齊攻丹陽城北正門。 丹陽城四大門在同一時刻遭到楊軍四路進攻,在楊軍紛越護城河著手破門破牆之時,位在城上的南軍雖向城下擊砸滾木礦石,亦以熱油鐵汁澆灑,但在楊軍箭伍密集箭雨之下,城上南軍漸漸失守,僅能依恃固若金湯的城體抵敵,但攻勢一致的楊軍,卻不急著攀牆入城,反在四座城門外推來各營所有投石機,同時將巨石投向城門與城頂牆壁。 飛越丹陽城牆的大小石塊,佔據了城牆內外的天際有數日之久,以石攻石之下,丹陽城損,眼看四大城門破門在即,居於城內的盛長淵,將城中殘餘南軍分派至四處城門處,準備隨時迎擊攻入城中的楊軍,而城外楊軍各營統帥,則是在破門而入之前,統一向各營兵員下令。 「聖上有旨,務必生擒堯光皇帝、南國太子與盛長淵!」 四面城門,幾乎是在天明前同時倒下。 破城之後,行軍元帥宣王率軍直搗皇宮,行軍元帥信王顧守丹陽城內外,行軍大元帥齊王始率軍掃蕩城內南軍,並派出餘丹波與樂浪合力生擒戰至最後一刻的盛長淵。 兩腳踏上丹陽城市井的玄玉,張目四望,自城外入城以來,他始終都沒有見到南國太子玉權的身影。 將守城之戰交由盛長淵的玉權,已在朝殿上站有一夜,在這漫長的一夜裡,他腦海裡所思索的,是該如何保住丹陽城內百姓的性命,以及南國子民們的性命。 當殿內眾大臣哭聲四起之時,宮人匍匐來報。 「殿下,楊軍入皇城了!」 早有準備的玉權,面上無任何表情,只是一徑地站在殿內仰首看著殿上高懸的錦繡江山圖。 「請殿下速速避禍!」跪在殿內眾臣,無人憂慮南國主上堯光是否已遭鳳翔生擒,反倒是朝他聲聲力勸。 玉權慢條斯理地問:「避到哪?如何避?」 「這……」無人答得上來,亦無人知曉,在楊軍來到此地之後,率南軍力抗楊國的玉權,性命是否得保。 「盛將軍人呢?」甚是擔心盛長淵不肯受辱,會在戰敗之後自盡謝罪的玉權,轉身問向宮人。 「回殿下,元麾將軍已遭楊軍生擒。」 大約也料到楊軍為何不殺盛長淵後,玉權笑了笑,揚手朝伺候在身後的宮人指示。 「來人,更衣。」 殿內眾臣不解地張著眼,看著玉權步入偏殿內後,再次踏上朝殿時,已褪去戰袍換上太子服! 「國之禮法不可廢。」即使亡國,也不願辱國的玉權淡淡解釋,「再怎麼說,本宮都是南國的主人,楊軍遠道而來,本宮自是得親自迎接。」 含淚以望的眾臣,看著即便到了最後一刻,仍堅持著南國驕傲的玉權,再想起被軟禁在宮中,一聽楊軍將攻入城來忙不迭想要躲藏的堯光皇帝,眾臣不禁又是一陣淚下。 「楊國皇帝的目標是我,你們不會有事的。」 「殿下……」紛紛跪叩在玉權腳前的眾臣,對這名早就替他們這些臣子想好退路的太子,心疼到無法成言。 打算親手生擒玉權的玄玉,在率軍入皇城內城來到朝殿上之時,赫見率全朝大臣坦然以對的玉權,已在殿上恭候許久。 南國最後據點丹陽失守,楊軍入城後,大元帥玄玉下令餘丹波俘虜丹陽城中殘餘南軍,且命兩名行軍元帥派兵鎮壓下丹陽城內的動亂,烽煙四起的丹陽城,總算是在城破後的深夜平靜了下來。 在這夜,打聽到素節骨灰並未在太子府的樂浪,將手邊的瑣事全交給餘丹波,帶著自太子府裡逃出來的素節的婢女,迫不及待地趕至南國皇家祠堂,而不放心樂浪的符青峰,也帶著一批手下隨行。 莊嚴肅穆的祠堂,在夜裡看來有些森涼,舉步踏進堂中走向素節牌位的樂浪,心酸地看著牌上所寫之名。 「我來了。」他輕聲對她說著,「我來領你回家。」 隨著樂浪而來的婢女,轉身走至堂後去尋找素節的骨灰,將一室的寂靜留給他。 「素節……」抖顫著雙手捧來素節的牌位後,跪坐在地的樂浪將它緊緊擁在懷裡,再也禁錮不住眼中的淚,「我們一起回家……」 許久過後,找來素節骨灰壇的婢女,在樂浪的身後跪下,伸手輕拉著樂浪的衣衫,在拭去淚水的樂浪回過頭來時,先將骨灰壇捧至樂浪面前,再自衣襟裡取出一束由發繩緊捆著的發。 他啞聲地問:「這是素節留給我的?」 婢女朝他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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