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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染抬起下巴,讓他瞧見她的不悅。“那我能告訴你,這生意談不成!”

  他並未在她的眼神下退縮,只是道:“看來,『難相處』的不只我一人。”

  他的話讓她頓住,雙頰泛起不自然的潮紅。“我沒有動怒。”她注視他。“我只是不喜歡你說話的語氣,如果你談生意都是這個樣子,我很訝異還有人會願意與你打交道。”

  “你對買賣之事瞭解多少?”他反問。

  他的話讓她躁紅了雙頰。“我無意班門弄斧。”她盯著傘緣的雨珠。“我知道你是個成功的商人——”

  “何以見得?”她的話讓他訝異。

  她停下腳步,與他對裡。“你與我大表哥有相似之處,同樣的意志、同樣的氣勢,只是表哥圓滑些,而你剛硬些,他是個成功的商人,所以你必然不差,就算現今未富甲一方,他日也將因商致富。”

  他瞅著她清靈的美眸,似乎在衡量她說的可是真心話,墨染在他的凝視下,莫名地感到一絲不自在,於是別開了視線。

  “言歸正傳吧!”她輕語。“方才我們說到二娘……”她頓了一下,略微整理思緒,“公子問我的事,我能答的,自然會答,可不想回答的,也請公子見諒,畢竟二娘之事屬家務事,不宜與外人道。”她抬眼瞥向身旁的他。“行嗎?”

  他直視她坦率的美眸,點頭應允。“聽起來頗合情合理。”

  她綻出笑容。“既然是交易,該你提問題了。”

  她柔媚的笑,讓他一時怔忡。他轉開視線問道:“有什麼人清楚寧尊年少時的事?”其實,他並不特別有興趣知道文寬澤的事,但既然要提問題,那他就意思意思地提一個。

  “有許多人,不過你與他們素不相識,怕問不出什麼來。”她平心而論。“這件事我會去做,但希望你別插手。”

  他挑眉看她。

  墨染解釋道:“我不想你打草驚蛇,這事若讓父親知道,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你來見我就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嗎?”他反問,他不認為文寬澤會樂於見到女兒私自與他相見。

  “這事父親不會知道的。”她一語帶過,再次往前走。“你雙親……恩愛嗎?”

  一億及父母,他的黑眸立即變得深沉。“非常。”

  她盯著他。“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她的話讓他皺攏眉心。“我沒有不高興。”

  她凝視他,重複道:“你看起來不怎麼高興。”她頓了一下。“除非公子高興的時候喜歡皺著眉頭。”

  他沒吭聲,但眉頭卻攏得更緊了,眼神也帶著此評不悅。

  “我無意刺探。”她放軟聲調,想緩和氣氛。“該你問問題了。”

  “我想知道的事你無法回答。”

  她斂眉,相較於他,她知道的事的確是太少了。“那這樣吧!你想知道什麼,我能替你找答案。”

  他沒應聲。

  雨開始下得又急又快,濕氣沾上她的裙擺和他的寬肩,街上小販的吆喝聲消失在滂沱的大雨中。

  兩人撐著傘,站在楊柳樹下,轟隆隆的雷聲讓墨染不安地望著天。

  “我們在這兒不會讓雷打中吧?”閃電倏地劃過天際,讓人更覺得不安。

  隋曜權對上她憂心的雙眸。“真打上了也屬難得。”

  他正經的話語讓她笑出來。“沒想到公子也會說笑。”她沉默半晌才又道:“公子提及令堂已過世五載,不知令尊可有再娶?”

  他轉開兩人對視的黑瞳,姿態僵硬。“沒有。”

  他語氣裡的緊繃讓她鎖起眉。“你娘……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他未置一詞。

  “公子若不想答,就毋需勉強,我只是好奇……”她的聲音有些飄忽。“因為我從沒見過父親如此悲傷……”她想起父親泛紅的眼眶。

  “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悲傷。”他突然轉向她,黑瞳裡有著一閃而逝的怒氣。

  她凝望著他緊繃的臉孔及冷冽的眸子。“公子懂嗎?”

  她的話讓他的雙眸迸射出怒光,但他卻依舊未發一語。

  墨染沒有回避他暴怒的眼神。“公子懂得,我自然也懂得。”她的聲音輕軟。“哀傷便是哀傷,毋需比較誰的痛較深。”

  他無心與她討論這些事,只是冷言道:“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告辭。”

  “文姑娘?”

  這聲叫喚讓兩人同時望向斜前方奔跑而來的男子。

  是屈公子。

  墨染見他氣喘吁吁跑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果然是你!我在茶館二樓瞧見你身影,還以為是自個兒眼花了,不知你何時回來的?”他雖是在詢問墨染,可眼神卻瞄著一旁的隋曜權,心裡納悶著他的身分。

  隋曜權冷淡地回視,不發一言。

  墨染微福身子。“上午回來的,沒想到在這兒遇上公子。”她在心裡歎口氣,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相識之人。

  “外頭兩大,怎麼不進館裡躲雨?若是受了風寒可不好。”屈問同微笑著問:“這位是……”

  “隋公子是父親的客人。”她簡短的回答。

  屈問同朝他點頭。“在下屈問同。”

  “隋曜權。”他也頷首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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