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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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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喝杯茶吧!我作東。”屈問同爽朗的說。“上回輸了文姑娘一盤棋,心裡還惦記著呢!” “不了,我該回去了。”墨染直截了當的拒絕。 “你一個人回去不妥,我送你。”屈問同殷勤的說。 “多謝公子的好意,不過,墨染並非獨自一人,寅辰已雇了轎,公子毋需掛心。”她朝隋曜權與屈問同點頭後,便轉身離去。 兩名男子互看一眼,屈問同溫和地說:“不知隋兄是否肯賞光……” “在下還有事,告辭了。”隋曜權也轉身離去。 屈問同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唇邊的笑意斂起,平時溫煦的眸子露出一抹精光。 “看來出現敵手了。”他喃喃自語,但臉上卻不見懊惱之色,反而露出一抹饒富興味的笑意,教人——摸不著頭緒。 第三章 “哎喲!累死我了。”南宮覺走進隋曜權的房裡,全身無力。 隋曜權頭也沒抬,只問了一句,“事情都辦好了?”他在冊子上寫下今日觀察的布疋價目及貨色。 南宮覺一屁股坐下,先吐了口大氣後才道:“差不多了,店鋪我已經找木工裝修了,連招牌也訂做了。” “船什麼時候到?”他又問。 “我剛剛從船幫回來……”南宮覺為自己倒杯水。“咱們的貨應該會在後天到。”他自腰帶裡掏出一張紙。“這是我從楚老頭那兒買下的店鋪地契。” 隋曜權放下筆,打開紙瞄了一眼後,便擱在桌旁的木盒裡。 南宮覺喝口水。“還有,我答應楚老頭讓他跟他的女兒能在咱的鋪子裡工作。” 他再次拿起筆。“我們自已有夥計。” 南宮覺咧嘴一笑。“我知道,可鋪面剛新開張,多些人手也是好的。” “後天焦緒也會隨船過來。”隋曜權瞄他一眼。 “這是楚老頭的條件。”南宮覺仍是笑著。“我也沒辦法,他一把年紀了,沒地方去——” “咱們給的錢夠他過下半輩子了。”隋曜權以筆沾墨。 “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可他說那鋪子跟了他十幾年,有感情,若不是他生活過不下去了,他也不會賣給咱們,頭兒要是真覺得不妥,我再跟他談談。”南宮覺又喝口水。 “不用了。”隋曜權心不在焉地說。“你既然已經答應人家,能反悔嗎?”再者,他既交予下屬權限,就不會干涉他在權限內所做的決定。 “我就知道頭兒深明大義。”南宮覺咧出笑。“那楚老頭雖是頑固了點,可人其實還不錯,讓他有個差事,動動老骨頭,也是好的。” 隋曜權構他一眼。“你辦事效率好,腦筋動得怏,可有時未免過於感情用事。” “所以我是夥計你是頭兒啊!”南宮覺絲毫不以為忤。“我查了一下,在這揚州城內,大大小小的布莊十幾有餘,大致都分佈在東大街,其中最有名的有兩家,一是『錦川坊』,二是『絲雲莊』,他們都跟咱們有來往。”這兩家布莊算是他們在江南的銷售點之一。 隋曜權擱下筆。“很快就不會有了。” “頭兒打算切斷他們的貨源?”南宮覺問。 他揚起嘴角。“切斷?我跟他們沒仇,沒必要做這麼費工的事,我只是不再供應他們自家的貨。” 南宮覺聳聳肩微笑。“那他們可要叫苦連天了。” “他們還是能找別的貨商進北方絲絹跟毛疋。”他冷淡地說。除非有人真惹毛了他,否則他不會玩陰招。“明天你跑一趟絹行,見見他們的行老,將該辦的事一併都辦了。” “頭兒不親自出馬?”南宮覺詢問。 “現在還不是時候。”隋曜權頓了一下後,轉個話題。“明天還有件事你順便查一下。” “什麼事?” “查個人,屈問同。”他蹙一下眉。 “屈問同。”南宮覺覆誦一遍。“怎麼?他惹了你?” “沒有。”他做事向來謹慎,只要身邊出現的人,他一定會調查清楚。 南宮覺碰了個軟釘子,也不再多問,兩人又談了一刻鐘後,南宮覺疲憊地打個呵欠。 隋曜權瞄他一眼。“你也累了,休息去吧!” 南宮覺伸個大懶腰。“是真累了。”他直起身,又說了幾句話後才走出房間。 隋曜權將方才寫下的內容重新看一遍,查閱是否有遺漏之處。揚州布價與京城不盡相同,因地理位置關係,京西、河北及陝西的紡織絲綢在這兒比京城貴,不過,成都府路的絲織在這兒就比京師便宜,其中的差價仍有緩折空間,只是要壓下價錢恐會遭行會行老的反對。 他喝口茶,起身活動筋骨,卻瞥見角落擱置的傘,自然地想到那場雨,也想到傘下脫俗的嬌顏。 第一眼見到她,是在偕夭寺,當時他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當然,他知道她容貌不俗,但他見過比她更美、更柔、更媚的女人,可沒有一個會讓他想多看幾眼,甚至說上幾句話。 他不像曜衡那般隨和,也不似曜琰直接,他通常都以冷漠對待女人,她們知道他嚴厲而冷淡,所以也不想與他攀談,若不是他有文墨染想探知的事,他想她不會與他接觸。 不其然地,他想起了曾與他有過婚約的裴萃心,他努力想著她的面貌,卻發覺模糊不清。 “權兒,你喜歡萃心嗎?” 母親溫婉的聲音突地在腦海中想起,他記得十三歲那年夏天,母親坐在他身邊刺繡,他則在一旁練字。 “不喜歡。” 他記得他直率的回答讓母親輕笑。“為什麼?” 他專心地寫完一行字後才道:“她驕蠻無禮。” “還有呢?” “話不投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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