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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莊老闆在瞧見墨染時,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但立即恢復。「姑娘莫要誤會了,我那話可是稱讚,不過,若比起您的冰雪肌膚,那我這絲帛可又要差一截了,不過,若襯托著您,那是高貴端莊,這絲綢可是打四川來的,您瞧這顏色,像海棠一樣……」

  「我不買東西。」墨染微笑著說。

  「不買東西?」老闆愣住。「那您……」

  「我找人。」墨染仍是微笑。「我還想著是否得鑽到縫裡才能遇著公子。」她望向隋曜權。

  他往外走去,墨染緊跟在後,聽見老闆咕噥地「嘖」一聲,嘀咕個不停,「這不是耍人嗎?我這可不是茶館,讓人約地方見的……」

  墨染走遠,將老闆的抱怨聲拋在腦後。「你怎也不買東西?」墨染趕上他的步伐。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你想問什麼?」

  墨染加快腳步。「你能不能走慢點?」她有些不悅了。

  他低頭見她快走趕上他。

  「你討厭我是嗎?」她還算平和地問。

  「沒有。」他不懂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她望著地,似乎在思考他說的是真是假。「我明白了。」

  他等她說下去。

  「你很難相處,是故意的嗎?」她一派冷靜的詢問。

  他挑眉,沒說話。

  「你故意讓人難以跟你相處嗎?」她又追問。

  她的問題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話,還沒開口,墨染就舉起手,示意他不用回答了。「我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如果你想要難相處的話,我沒有意見,那就讓我們把事情快點談完,我好走人。首先,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隋曜權。」他注視著她的眼神莫測高深。

  「文墨染。」她欠身行禮。「移駕到那兒去可好?這裡太多人了。」她指著前頭拱橋邊的柳樹。

  他點頭,與她一同往柳樹下走去。

  「稍早公子與父親的談話,我並未聽清楚,可否請公子轉述一遍?」她直接切入正題。

  隋曜權大略地將事情述說一遍,墨染只是聽著,並未插話搭腔,可黛眉卻輕輕地斂起,微風拂過兩人,帶來一絲涼意。

  兩人走到柳樹下後,墨染才再次開口。

  「據公子所言,令堂與我父親是義兄妹……」她擰緊眉心,怎麼從沒聽父親提過?「可否再問公子,令堂在揚州可有親人?」

  「沒有。」隋曜權皺眉望了晦暗夭色一眼。

  「沒有?」墨染更加困惑了。

  「有些事我不清楚。」他老實的說。

  「令尊未向你解釋?」她懷著疑問。

  「我父親無意解釋。」

  她顰額。「這是為何?」

  「如果我有心探查,自會知曉。」

  墨染眨眨眸子,頓了一下才道:「你父親為何不直接告訴你,而要你去探查?」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這是我與我父親之間的事。」

  他的直言讓她有一瞬間的錯愕。「我無意冒犯。」她平淡地說。

  遠處傳來幾聲悶雷,風裡的雨氣漸漸凝重。

  墨染望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要下雨了。」她將視線移至他冷漠的面孔上。「請問公子可知令堂在給我父親的信上寫了些什麼?」

  「信是封起來的。」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墨染微勾嘴角。「我無意指控公子可能會偷看信。」

  兩珠穿過柳樹落下,打上隋曜權的肩,街上的行人開始掩頭奔走,各自尋找避雨處。

  「我不知道信上寫了些什麼。」他回答。

  墨染不再追問,換了話題。「公子請在這兒稍候,我去同橋上的大嬸買把傘。」這兒畢竟不是躲雨之處,雨若再下得急些,他恐怕就要淋濕了。

  「不需要。」

  她皺眉。「這柳樹遮不了雨。」

  話才說完,豆大的雨珠便傾泄而下,有兩個乞民往這兒沖來,同他們一起在樹下躲雨。

  墨染直覺地往旁邊移動,他們身上的氣味刺鼻且難聞,讓她不由自主地想拉開一些距離。

  乞民一見到他們,立刻捧著髒汙的破碗喊道:「小姐發發善心,大爺可憐可憐我們。」

  墨染立刻掏出腰內的錢袋,賞了點銅錢給他們。「這些給你們,剩下的請去幫我買把傘。」她軟聲道。

  乞民露出笑,興高采烈地應道:「是。」他推了一下身旁的同伴。「快去買。」

  「我這就去。」另一個乞民說著就蒙頭往外沖。

  「小姐您是菩薩心腸,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平平安安、大富大貴。」乞民說著諂媚的好話。

  「好了。」墨染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

  乞民朝她感激地拜了拜後,便往旁邊移動,不敢再與她閒聊,因為她身旁的大爺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整張臉沉得像閻羅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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