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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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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佛聽到母親輕笑的聲音而抬起頭,卻見到母親專心地在父親的袖口上滾著寬邊。 「娘,您該休息了吧?父親不喜歡您做這些活兒。」他說著。 母親抬眼朝他溫柔笑著。「你爹就喜歡大驚小怪,怎麼你也同他一樣?」 「您身子不好,自當歇息。」他皺眉,顯得老氣橫秋。 母親唇邊的笑意未減。「娘知道了。」她放下衣裳。「方才咱們說到哪兒了?」 「孩兒與裴萃心話不投機。」他邊說邊提筆繼續練字。 「對。」她淺笑。「可你同萃心有婚約——」 「孩兒不會娶她。」他斂起眉,嚴肅的說。 「即使這是你爹的主意?」 他毫不遲疑地點頭。「婚約能工,自然也能廢。」 隋曜權取出懷中的玉鐲,劍眉深鎖,五指緊握,他彷佛還能聽見母親清靈的笑聲,他抬手撫過太陽穴,眉頭緊皺。 自他收下玉鐲後,回憶便開始翻飛而出,幾次想毀去玉鐲,卻又無法狠下心。 「未來的妻子?」他低語,冰青的玉鐲在燭光下顯得柔和。他移開目光,望著窗外明月。 「我不需要。」他輕喃但堅定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他將手鐲以絲綢裹好,決定一回汴京後,便將其埋于母親墳前。 輕語低誦的呢喃聲自口佛堂傳出,墨染站在廊上,聆聽這模糊不輕的誦經聲,望著母親跪坐在蒲團上的背影,心湖泛起一抹悵然。 她垂下眼眸,在心底長歎一聲,轉身離開。 「怎麼不進來?」 墨染停下腳步,母親已起身回望著她。 「女兒只是路過,沒什麼事……」 祝婉青揚起嘴角,笑容中帶著暖意。「是嗎?」 「女兒想去探望婉姨,來問娘是否同去?」墨染說道。 祝婉青踏出佛堂。「下回吧!娘還有篇經文待抄錄。」她的聲音溫軟。 墨染垂下眼眸,點點頭。 祝婉青望著女兒面容,忽然道:「怎麼?生病了嗎?」見墨染的臉色有些蒼白。 墨染抬首。「沒有。」她搖頭。「只是……只是……」 祝婉青上前,眼神溫柔。「這幾日你父親的行為乖張怪異,怎麼你也同他一樣?」 「娘知道?」她微露詫異之色。 「知道什麼?」祝婉青反問,雙眸緊瞅著她。 「知道父親這幾日脾氣不好的原因。」她探問。 祝婉青揚起嘴角,神色淡然。「不知道,娘沒問。」 「為什麼不問?」 女兒急切的語氣讓她微感訝異。「有什事是娘該知道的嗎?」 「沒……」她欲言又止。 祝婉青微微一笑。「你何時學會這樣吞吞吐吐了?」 墨染顰額。「女兒不知道這些事娘是否想聽。」 她淡淡一笑,望著廊外的一片藍天。「昨天你父親同我提了你的婚事。」 這轉變的話題讓墨染愣了一下。 「你父親屬意屈公子,娘親沒意見。」她望向女兒。「你的意思呢?」 墨染鎖緊眉心。「女兒現下無心考慮這事。」她撫了一下手臂,忽然覺得有些冷。 祝婉青若有所思地凝望她,並沒有勉強她。「那就等你有心之時再考慮吧!」 「母親……」 「嗯?」祝婉青輕應一聲,等待著她的下文。 「前些日子,京城來了人……是父親故友之子。」她小心的選擇措辭。「女兒……同隋公子談了些事……」 「這事和你爹有關?」待女兒頷首後,祝婉青才又接著說:「也是你遲易砒要不要告訴娘的事。」 墨染點頭。「女兒想了好些天……難下主意……」 祝婉青看向女兒,神情平靜。「既然這樣,就說吧!」 「女兒一直對父親六年前納二娘為妾之事感到不解……」她停頓了一下,見母親神色平和才又接著道:「父親……不是個貪戀女色之人,所以……」 「你忘了娘未能替你爹生下男丁的事嗎?」祝婉青語調溫和的說。 「可那時娘已然懷了身孕——」 「這事不要再提了。」祝婉青截斷她的話,神色顯得有些黯然。 「是。」墨染輕咬下唇,她不該提起這件事的。「娘……還怪父親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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