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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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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我還是在看夕陽?」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灩衣震了下,她想轉身卻在中途煞住,急忙側過肩,依然背對著他。「你嚇了我一跳。」 「怎麼?」他沒漏掉她的反應,抬手握住她的肩,轉過她的身於,而後詫異地瞧見她的臉隱藏在紅色的紗巾下。 她微微一笑。似乎很高興見到他意外的表情。「喜歡我的裝扮嗎?」她摸摸臉上的面紗。 他揚起嘴角。「你為什麼……」 「我只是突然一時心血來潮。」她輕巧地帶過這個話題。「今天忙嗎?」 「還好。」他動手打算取下她的面紗,卻讓她阻止。 「我想多戴一會兒。」她握住他寬大的手掌。「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他點點頭,明白她要提紅笙搗蛋的事。 「坐,府裡來了個很會泡茶的侍童。」她拉他在石凳上坐下,為他倒了杯茶水。「雖說味道上不及雀門街贏府的沂馨,可也算是上品了,相公喝過贏府的茶嗎?」 翟玄領詫異地搖搖頭,還來不及說話她已接續道:「去年我曾為贏府辦過一場喜宴,那時喝過沂馨泡的茶,不管色澤香氣味道都讓人難忘,說不準相公也去喝過喜酒,畢竟贏府也是商家……這茶水都涼了,我要侍童再泡一杯。」 「不用了。」他開口,她講的一串不相干的話更讓他確信她在進行某件事,想要知道妻子到底在想什麼,最好的方法就是單刀直人。「你在這兒做什麼?」 她微笑。「我在觀落日,偶爾欣賞晚霞,能讓人心情愉悅,煩惱一掃而空。」 他看著橘紅的彩霞,不經心的問:「你有煩惱?」 「啊?」她抬眼向他。 「你剛剛說,看落日會讓人煩惱一掃而空。」他轉頭,視線停留在她臉上。「你有煩惱?」 灩衣眨了下眼。「相公真細心。」她又眨了下眼瞼,眸子低垂。「妾身是有點煩惱……」 他耐心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不過已經沒事了。」她捧起茶盞,忽地想到自己戴著面紗不方便喝茶,只得又放了下來。 翟玄領沒預料到她如此回答,愣了一秒後才發現她已經講完了。「是關於紅兒嗎?」他好心的提醒她。 「紅兒?」她訝異地瞧著他。「紅兒怎麼了?」 她的回答再次讓他訝異,不過他很快就明白她的詭計。「你不用替她掩飾,我已經知道她搗蜂窩的事了。」 「原來是這件事。」她輕撫茶碗的邊緣。「相公不用擔心,我已經懲罰她了。」 「你已經懲罰她了?」 「有什麼不對嗎?」她疑問。 他溫和一笑。「我以為你會袒護她。」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 翟玄領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灩衣假裝沒聽見,逕自道:「當然,沒管教好她,妾身也該負責,這件事我已向娘請罪了。」 他再次挑眉。「你不需要這麼做,紅兒本來就愛搗蛋——」 「相公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她打斷他的話,雙手捧起碗,到了口邊才想到自己還戴著面紗,只得把碗又放下。 「你已經決定了?」妻子強制的口氣讓他輕蹙眉宇。「決定了什麼?」 「當然是懲罰我自己。」她頓了下。 「我可以問是什麼懲罰嗎?」他盯著妻子低垂的眼眸。 她輕笑一聲。「相公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有禮?你當然可以問。」她以指尖滑過石桌的邊緣。「我決定餓自己一餐。」 「什麼?」 「我是說我不用晚膳了。」她瞧著他,忽然覺得臉上刺癢,雖然很想伸手抓,可她還是竭力隱忍下來。 他直視她的眼眸。「你是不是在進行什麼陰謀?」 「陰謀?」她張大眼。「相公為什麼這麼說?」 「你在這兒賞夕陽,還戴著礙眼的面紗,然後告訴我你不用膳,還有紅兒的事……」 「相公真多心。」她輕笑兩聲,隨即驚呼一聲。「相公……」 翟玄領毫無預警地扯下她的面紗,就見她臉頰旁腫了起來,灩衣心慌地發現他的臉色開始僵硬。 她急忙用手遮住腫包,沒想卻碰了傷口,讓她吃痛得低呼一聲。 他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碰自己的臉。「蜂螫的?」他微眯眼,抬起她的下巴轉動她的臉,發現她的耳下也被螫了一個。 「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不礙事。」她拉下他的手,想將面紗重新戴圓臉上,卻讓他阻止。 「紅兒呢?」他的語氣開始轉硬。 她急忙握住他的手,深怕他怒氣衝衝的跑去找女兒。「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他打斷她的話。「不管你說幾個故事都一樣,我絕不會再姑息她。」 「你打算怎麼做?」她更加握緊他的手。「也把她關在柴房嗎?還是毒打她一頓,或是把她丟到河裡去讓她活活溺死——」 「你倒是提供了不少方法,我會考慮的。」他站起身。 她張開手攔住他的去路。「在你去找你的女兒前,我有些話要跟你說清楚,我希望你能稍微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他和緩地說,在他看來,她才是那個該冷靜的人,她的臉不知是因為蜜蜂的叮咬,還是氣憤,整個泛紅,她甚至沒察覺到自己的姿勢像是在向他挑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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