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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是不高興。」他滑過她的眼角,來到她耳邊。「不過我比她更不高興。」

  他沙啞的聲音及溫暖的氣息讓她一陣酥麻,甚至帶著一點癢,她輕笑著轉開臉,他順勢將臉埋人她頸下,她能感覺他冒出的胡碴子正磨著她的肌膚。

  「相公,我該起床了。」她笑著說。

  「還早。」他的聲音有絲隱藏的誘惑,動手將她的單衣拉下,露出月牙色的肚兜,一觸及到她赤裸的肌膚,一抹微笑浮上他的唇角。

  「錦姑隨時會來。」她輕撫丈夫的肩。

  她話才說完,便聽見屋外響起一聲叫喚。

  「夫人,您起來了嗎?」

  灩衣掩住嘴,深怕自己笑出來。

  翟玄領僵住,他抬起身,眉頭皺下,正打算開口訓罵時,卻讓妻子掩住嘴。

  「我起來了。」灩衣喊了聲。

  「是,夫人。」

  「她等會兒就進來了,快讓我起來。」灩衣推著丈夫的肩。

  翟玄領有些不快,不過並未說什麼,他側身到一旁,讓妻子起身著裝,當她拉好單衣後,雙腿移往床沿。

  「相公再睡會兒。」

  他搖頭隨她一塊兒起身,灩衣立刻自架衣上拿下丈夫的單衣為他穿上,細心地為他系好腰間的帶子,而後選了件銀白色的交領外袍搭在外頭。

  翟玄領低頭瞧著妻子忙碌的模樣,嘴角始終噙著笑意。其實這些事他自個就能做,不過妻子總喜歡攬著做,所以他也就由著她。

  「好了。」灩衣撫過他的袍子,將它弄得更平順。

  「夫人。

  「進來。」她抬頭對夫婿說道:「別為難錦姑。」

  翟玄領揚眉,正欲開口時,冬黎與夏曦已捧著水盆人內,錦站則拿著臉巾隨侍在旁。

  兩人盥洗後,錦姑將巾布遞上,翟玄領一邊將濕布蓋在臉上,一邊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剛過卯時。」冬黎回答。

  「嗯!」他拿下濕巾,隨手放在架上。「以後不用這麼早過來,我與夫人想多睡會兒。」

  灩衣掃了丈夫一眼,臉上的紅暈慢慢化開,這人真是……

  「過了卯時少夫人就該起床了。」錦姑說著。

  翟玄領瞥她一眼。「誰立的規矩?」

  錦姑立時道:「以前夫人嫁過來的時候便是這樣——」

  「這件事我自會跟娘說。」他打斷她的話。

  錦姑沉默一晌才道:「知道了。」

  「都下去吧!」

  「是。」三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三人一走,灩衣立即道:「相公何故如此,不過就是起早—— 」

  「咱們毋需照著她規範的過日子。」他在榻上坐下。

  灩衣自鏡臺前拿了梳子為他梳發。「你這樣母親會誤會,以為是我唆使你的。」

  「母親並非不通情理的人。」

  灩衣蹙緊眉心,沒再說話,他真是一點兒也不懂女人的心思。」

  幾上的冊子讓翟玄領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認識贏家的人?」

  她怔了下。「相公偷著我的冊子!」

  「偷看?」他挑眉。「你放在桌上。」

  「可我沒說你能看。」她將幾上的冊子拿到身邊,眉心整個蹙下。

  「怎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他一手托著下顎,以便瞧著妻子不悅的神情。

  她怒目而視,他笑臉以對。「為什麼在冊子上寫著贏家四兄弟。」

  「我會假裝相公沒看過。」她垂下眼,將冊子壓在隱囊(靠墊)後。

  他好笑地道:「可我不想假裝我沒看過。」他將她拉近「為什麼突然對贏家有興趣?」

  她想了下後才道:「我打算為芙蘭說媒。」

  這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你表妹?」

  「她本來是要嫁給你的。」她故意道。「沒想到卻讓我這蛇蠍女人給破壞了。」

  他笑道:「你在意這流言?」

  「聽說最近改了,說我其貌不揚、不敢示人,還曾把孩童嚇得吐出膽汁。」她繼續道:「就因為長得太醜,蜜蜂一見,激憤難抑,才會飛出蜂窩螫了我一臉,這下可比古時的無鹽及宿瘤醜上百倍不止。」

  原以為聽了這話的翟玄領會哈哈大笑,沒想到他卻沉下臉。「真有人這樣說?」

  灩衣眨眨眼,不明白他為什麼生起氣來。「只是大夥兒茶餘飯後拿來消遣的話,相公不用與之一般見識。」

  他沒說話,只是盯著她的臉,拇指撫過她的臉頰,嚴肅道:「我從不覺得你醜。」

  她愣了下,而後綻出笑靨。「我知道,安身也不覺得自己見不得人。」她漾著笑偎人他懷中。「不過,若是相公再秀氣點,扮起女人定比妾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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