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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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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一段後,便混進大街的人群中,與尹壇肆始終保持一段距離,這期間,尹壇肆沒回頭過一次,讓兩人逐漸安下心來。 「夫人,壇肆少爺真的沒往私塾的那條路去。」夏曦小聲地說著。 「你留心瞧著,別用丟了。」自頭頂垂至胸前的蓋頭,雖是半透明的紗羅,可她總覺得眼,還有夏曦為她別上的花朵簪及頭釵又弄得她頭皮疼,讓她不停的分心。 「夫人,壇肆少爺在與人說話。」 湘衣將注意力自頭皮上拉回,眯眼瞧著與肆弟說話的人,他穿著圓領深藍袍子,約莫四十上下,身材矮胖,留著兩撇八字鬍。 「小姐、夫人,上好的胭脂水粉。」一旁小販的叫喚讓湘衣嚇了跳。 她往前走,卻讓夏曦攔住。「夫人,再過去就危險了,壇肆少爺會發現的。」 灩衣點點頭,沒再往前。 「壇肆少爺好像拿了什麼東西給他。」夏曦晃動腦袋想瞧得更清楚。 「是嗎?」灩衣拉起紗羅,只見那人已轉身離開。 「夫人。」夏曦不贊同地拉下她的頭蓋。「您不能抛頭露面。」 「沒關係,我以前也沒戴——」 「現在不比以前,您是翟府的長媳,不可以這樣的。」她說著。「您若不想戴就得坐轎。」 灩衣原想要說的話在瞧見肆弟又往前走時全化為無聲,她連忙跟上。「前幾回我與沐文出來時也沒戴。」 唐代婦女騎馬之時習慣戴帷帽遮避沙塵,宋初婦女外出則戴方幅紫羅的蓋頭遮面,但此習慣直到司馬光及朱熹提倡後才日益普遍。 「沐文小姐……」夏曦頓了下,似乎不知該怎麼回。「小姐……小姐性子野,二夫人沒說什麼,咱們做下人的也不能說什麼。」 言下之意,是婆婆要她戴著,所以她就得戴著!灩衣在心裡歎口氣,前幾次也不見婆婆這樣叮囑,怕是婆婆見她被蜂螫的傷還沒完全複元,所以不想她丟了翟府的臉才要她戴著。 自昨兒個徐姑娘來府後,她就一直覺得婆婆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些轉變,可她又無法準確地說出哪裡不同,只是心裡頭覺得怪,忙完肆弟的事後,她得靜心好好想想哪裡出了問題。 「夫人,壇肆少爺進了茶樓,咱們要進去嗎?」夏曦問著。 「當然。」她也跟著進了茶樓。 「客相喝茶嗎?還是來用早膳?」店小二上前。 「喝茶。」灩衣瞄了眼茶館的客人,在角落發現了弟弟。「給我二樓的雅座。」 「這邊請。」小二領著兩人走上樓。 灩衣走上樓,刻意選了能瞧見肆弟的位置,當她落坐後,卻發現夏曦還直挺挺的站著。 「坐下。」灩衣揮了下手。 「奴婢不能坐。」 灩衣拉開紗羅。「你這樣站著,一會兒肆弟若是抬起頭就瞧見你了。」只要坐著,旁邊的竹簾就能擋住兩人的身形。 夏曦恍然大悟,急忙蹲在桌子旁,手臂上的盒子還不小心撞上了桌緣。 「你在做什麼?快坐好。」灩衣好笑地道。 「奴婢蹲著就好。」若是讓大夫人知道她這奴才與主人同坐,准會被逐出府的。 「你這樣不彆扭嗎?快坐好。」灩衣假裝生氣道。 「可是」 「快點!」她冷喝一聲。 「是。」夏曦只得在方凳上坐下,可只敢坐在邊緣,而後不安地東張西望,若是讓人知道她沒了規矩,定會被責罰的。 灩衣打量了下環境,一樓是一般的座位,二樓的雅座以簡單的屏風區隔左右,站起時能瞧見隔壁的客人,可若是坐下,便能遮擋視線S至於三樓她沒上去過,不過她知道都是以房間作為區隔,共有四間,能提供隱密性,所以,若是需要隱私,就會選擇樓上的梅蘭竹菊其中一間房。 這兒的茶點很有名,以前她在當廚司時曾與這兒的廚子合作過幫人辦喜宴,所以對這兒還算熟悉,現在想想,戴著蓋頭倒也是有些好處的,至少不會讓人認出來。 她略微掀開竹簾瞧著樓下的人影,不敢稍有大意,半個時辰後,肆弟還是毫無動靜,似在發呆。 「夫人,咱們還要等多久?」 「嗯!」灩衣沒注意聽,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咱們不能太晚回去,大夫人會起疑的……」 「我知道。」灩衣在凳上動了下身子,這樣一直坐著倒也挺累的。 這時樓下開始傳來女子唱曲兒的聲音,灩衣摸了下頭上的髮髻,聽著樓下的小曲兒,而她的蓋頭早已取下,放置在她的膝上。 「你別擔心,若是娘問起,我就說我去探望以前的鄰坊。」她將注意力再次移回肆弟身上,卻發現他突然彎下身躲在桌子下。 灩衣詫異地觀察著,不明白他怎麼回事? 「啊——」夏曦突然倒袖口氣。「夫人,不好了,是六少爺。」 灩衣急忙將視線移向櫃檯處,瞧見翟啟譽與幾位朋友正有說有笑的,似乎約好了在這兒喝茶。 「怎麼辦?怎麼辦?」夏曦慌張地就要站起。 「坐好。」灩衣連忙道。「六少爺不見得會看到我們,再說,看到了也無妨,就說我們在這兒喝茶。」 夏曦還是一臉不安。「夫人……」她簡直是如坐針氈。 湘衣腦袋一轉,立即道:「你坐好,我給你講個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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