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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啊?”夏曦愣了下。

  “這故事跟你有關,你要牢記在心裡。”她加重語氣。

  “跟奴婢有關?”她一臉疑惑。

  “有聽過荊軻刺秦王嗎?”

  夏曦搖首。“奴婢大字不識一個。”

  “這故事很有名,瓦肆裡常有人演,茶館酒樓的說話人偶爾也會提及,你要牢記不可變成秦舞陽。”她頓了下。

  “秦舞陽。”她複誦著,仍是一臉疑惑。“他也是下人嗎?”

  灩衣微笑。“不是,這故事發生在戰國末年,簡單的說就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你要注意聽……”她邊說邊往茶館下方看。

  夏曦連忙坐正,專心聽關於自己的故事。

  “最近老沒見你,不會是在漕幫裡幫著你大哥數錢吧?”穿著藍袍的男子才說完,其他三人便笑了起來。

  “方正兄真把我給說俗了,這等銅臭之事,我怎會去碰。”翟啟譽笑道。

  “銅味雖臭,可愛這味兒的人還真不少。”姚孝全也道。

  “若沒了這味,那也不行,咱們哪能到這等地方!”米煬以玉扇指了下茶樓的招牌。

  “也是。”李方正點頭稱。

  “客倌這邊請,茶博士一會兒就上來。”店小二領著四人往樓梯走。“嚴安是我們這兒新雇請的茶博士,客人都很稱讚,說是喝後唇齒留香,可就是動作慢了些,還請各位大爺不要見怪。”

  “無妨。”米煬打開扇子煽動著。“這幾日聽了不少他的事,所以特來見識,聽說他與人鬥茶至今無敗過。”

  小二搔搔頭。“是。”

  宋代鬥茶又稱“茗戰”,主要是在比茶湯(在沖泡攪拌茶末時浮在茶上的泡泡)之質量及色澤,一般茶湯以純白色為上;青白、灰白、黃白等下之;再者,湯花勻細,緊咬茶盞(茶碗),久聚不散的是為上品。稱為“咬盞”。

  “這我可真要開開眼界了。”翟啟譽踏上階梯。

  灩衣注視著下面的一舉一動,發現肆弟似乎打算離去,她心裡焦急得想跟上,可翟啟譽還沒上三樓前,她不想冒險與他碰面,雖說她能找理由搪塞過去,但她還是希望不要節外生枝。

  “夫人、夫人,秦始皇發現荊軻是要來刺殺他的嗎?”夏曦追問,夫人正說到秦舞陽因為緊張而在見到秦始皇時發抖,以致讓秦始皇起了疑心。

  灩衣一邊將面紗打開,一邊說道:“荊軻很聰明,他趕緊說:秦舞陽是北方蠻夷之人,沒見過天子,因為懾于天成,所以才會全身發抖、臉色蒼白。雖說是這樣,可秦王的心底還是起了小小的疑心,所以他只准荊軻一人上前。”

  “那不是很危險?”夏曦抓緊手上的帕子。

  “是啊!那宮殿上都是衛兵,各個兇神惡煞。”她頷首。“好了,六爺已經上樓了,咱們也該走了。”她將頭蓋戴上,站了起來。

  “哦——”夏曦急忙也跟著起身,她光顧著聽故事,都忘了要留意。

  “這故事的後半段更精彩,咱們邊走邊說。”灩衣往前走。

  “好。”夏曦拎著漆盤跟上。

  為了趕上壇肆,灩衣加快腳步,卻在樓梯轉角撞上一人。“啊——”

  兩人同時叫了出聲,來人手上的託盤險些掉落。

  “抱歉。”灩衣急忙道。“沒事吧?”

  “夫人。”夏曦趕緊上前。“您走路小心些。”她開口指責眼前穿著褐衣的茶博士。

  “是小的沒長眼。”

  “是我太粗心了。”灩衣和氣道,雙眼直盯著眼前的人,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茶博士朝兩人躬身後便往三樓而去,灩衣設再細究,急忙下樓,不想跟丟肆弟。

  出了茶樓,她往左疾行,可卻沒瞧見肆弟的身影。“不可能,他明明往左走的,會不會進去其他的店了?”

  “夫人,您別走這麼快呀!”夏曦小跑步著。

  灩衣轉頭,正欲說話,就在分心之際,便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人,她驚呼一聲,無法自己的倒退幾步。

  “小心。”男子動作快速地扶住她的手臂,順手將她拉前。

  灩衣這才平衡住自己,她仰頭道:“對不住……”

  “夫人。”夏曦趕上前,一臉戒備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男子鬆開手,朝灩衣點個頭。“無妨。”他五官俊秀,身材高瘦,穿著青色的交領長袍。

  灩衣再次致歉後便往前行,走了幾步,男子與方才撞上的茶博士在她腦中忽然重疊。她停下步伐,她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他們?

  可這念頭只問了下.她便將其拉回肆弟身上。她現在沒心思管別的事,她得先找出壇肆。

  走了會兒後,她再次止步。“看樣子肆弟應該是進去店裡了。”她瞧著兩邊的商店,難不成要一家一家找?

  “夫人,咱們要不要回去了?”夏曦問道。

  灩衣蹙下眉頭。“再一會兒。”她環視身旁的行人及商店,抱著肆弟可能會突然出現在視線內的希望。

  “夫人……”

  “你瞧那人是不是跟壇肆說話的人?”灩衣盯著自酒樓出來的人。

  “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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