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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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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調皮,傷著怎麼辦?」她順手擦去樂樂額上的汗水。女兒今年三歲,正是活潑好動、什麼都不怕的時候,一不留神就有受傷的可能,前兩天她才差點栽進井裡,著實把她嚇出一身冷汗。 「不會的,我接著她。」明基咧著大大的笑。「我好會接東西的,是不是,雀兒?」 「樂樂不是東西,她是人。」舒綾依舊鎖著眉心,牙齒輕咬著紅豔的下唇。 「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雀兒賠罪道。「明基不是有意的。」 「我沒怪罪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小心些——」 「舅舅!」樂樂大喊一聲,打斷母親的話語。 舒綾轉身。「大哥,怎麼起來了,你不能出來吹風。」 見她要走近,翟炯儀搖首道:「別過來,萬一傳給樂樂就不好了。」 「大人,你已經好了?」明基跑到他面前。 「好多了。」翟炯儀和善地微笑,他生病的這三天,明基常拿糖給他,說是喝了苦藥一定要吃糖。 雀兒在翟炯儀往她這方向瞧來時,欠身行禮。 「母需多禮。」他緊接著問道:「今天可有人遞狀紙?」 「有。」雀兒頷首。「我已把狀紙放在大人書房的桌案上。」 「好。」翟炯儀點個頭,立即往書房走去。 「大哥,你的藥喝完了嗎?」舒綾急忙問道。 翟炯儀露出一抹尷尬的笑。「藥不會跑,我晚點再喝。」話畢,他快步離開。 「大哥!」舒綾喊了聲,看著他快步離開,不由歎口氣。「狀紙也不會跑啊!」 雀兒輕笑一聲,在舒綾回頭看她時,收住笑意。 「娘,我要下去。」樂樂扭動著。 舒綾放下她,一邊叮嚀道:「別調皮。」 「樂樂,我們來踢蹴鞠。」明基說道。 「踢蹴鞠。」樂樂跟著明基的後面跑。 舒綾與雀兒對望一眼,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尷尬,雀兒頷首致意後,便往大人的書房走去,她能感覺舒綾的視線一直跟著她,她走上石階,在廊上說道:「大人,是我。」 「進來。」 她推門而入,翟炯儀正好抬頭。「什麼事?」 「大人的身體不要緊嗎?」她問道。 「已經好多了。」他微笑以對。 「大人明天能升堂嗎?」她又問。 「可以。」他放下手上的狀紙。「這三天的案子也該處理了。」 「大人都瞧過了?」她的視線移至狀紙。 「都看了。」他的十指在桌上互相交疊,靜靜等待她下一步動作,他至今還不曉得她談話的目的是什麼。 雖說這三天他身體不適,可多少還是知道她做了哪些事,據岸臨所述,她這些天都在翻閱縣內這兩年記載案件的帙冊。 「有件事小的想問大人的意見。」雀兒恭敬地說道。 「什麼事?」 「其中一份狀紙裡,陳老漢的兒子讓地痞流氓砍傷,現在還躺在床上,所以我想……」她頓了下。 他瞅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派人保護他們一家?」 他露出笑。「理由呢?」 「我翻閱這兩年的帙冊,發現——」 「先坐吧!」翟炯儀打斷她的話,示意她就坐。 「謝大人。」她規炬地疊著雙手置於大腿上。 「說吧!」 「我發現毆打陳田的流氓毛五這兩年一共犯了三起案件,兩件鬥毆、一件竊盜,可最後罪名都不成立,其中兩名告事人都曾在案審期間在夜巷遭人毆打,而且都沒瞧清毆打他們的人,所以……」她收口不語。 見她話說到一半,他只得接續道:「你認為是毛五所做?」 她沒直接回答他的話,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揚起笑。「那倒是。」 「早上的時候我去市集探聽了一下——」 「你去市集探聽?」他驚訝地打斷她的話,他沒想到她會做到這地步。 「我與季大娘上市集買菜,順道探聽了些事。」她解釋。「希望沒有冒犯到大人。」她沒遺漏他驚訝的表情。 「不,當然沒有,」他立刻道。「我只是有點意外。」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桌案上輕敲。 「如果大人不希望我去探聽——」 「不,沒這回事。」他溫和地說。「請你繼續說下去。」 「是。」她頷首。「毛五是個市棍、潑皮,專在街上撒潑鬧事、為非作歹、掀打鋪面,他因為買刀不給錢遂與陳田起了衝突,而後砍傷了陳田。」 「市集裡不少人目擊,要將他定罪不是難事。」翟炯儀說道。 「大人打算將他關多久?」她詢問。 他垂眼瞧了下狀紙。「我還沒決定。」他得先過堂問過毛五,見他有無悔意後才能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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