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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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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控制的思緒,搞得她整天想東想西、神經兮兮,令她又矛盾、又痛苦。 這種逐漸失控的情況,令她覺得好害怕。 她發覺自己的心,已經出現動搖的跡象了。 「老天,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瘋了。」她坐在床沿,雙手掩面。 「怎麼了?你身子不舒服嗎?」一隻大掌扶上她的肩。 善儀嚇了一跳。 他沒料到她舍有這麼大的反應,很快地縮回手,不再碰她。 「你回來了?」她竟然沒注意到他何時進房來的。 「抱歉,嚇到你了。我剛剛有叫你,你似乎在發呆。」 「是嗎?」她勉強擠出微笑。 「善儀,你有心事?」他面色凝重地望進她的眼底。 「沒事呀!」她搖搖頭,低頭回避他的視線。 直人垂下眼,神情也淡漠下來。 「沒事就好。我想先去洗個澡,你如果累了,可以先睡。」 「嗯,我……我幫你拿衣服。」 她走到衣櫥前,拉開櫃子準備他的衣物。 刁直人沉默地看著她。 「喏,你去洗吧,我先睡了。」 他點點頭。 在他的視線下,她有點不知所措。 「呃……晚安。」拉拉睡衣之後,她別開眼,有些僵硬地走到床邊躺下,縮進被窩去。 他看著被單底下的曼妙線條好一會兒,直到那團隆起開始規律的呼吸起伏,他才靜默地轉身,走進浴室。 他發覺她近來變得好冷淡。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她從一開始就言明瞭,她不會動感情。 唯一熱情到失控的一次,只有在新婚那一晚。 之後,她沒再如此的開放熱情,兩人相敬如賓,曾經燃起的熱情完全查無蹤影,讓他幾乎以為那一夜,純粹是自己的幻想在作祟。 他們兩人在婚前協議中說得清清楚楚,不會有任何的感情糾扯,並且隨時可以分手,結束彼此的關係。 為了配合她,他克制著自己不要靠她太近,以免自己先動了情。 但是,他漸漸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像她那般的冷然。 他無法完全將善儀置於生活之外,無法像從前一樣只將工作當成生活的全部。 他忍不住地想關切善儀的日常生活。 他忍不住地猜測著她過去那個情人現在在哪裡? 他忍不住地想在會議中拿起電話打給她,只因為他突然想聽聽她溫柔的聲音。 想起兩人的婚前協議,他陷入了矛盾,所有的渴望瞬間冰冷。 煩躁地扭開水龍頭,他用冷水澆淋全身,盼望冰涼的沖洗,能降低他越來越難掌控的心。 「該死的!」他低咒出聲。 該死的鬼婚前協議書! 第七章 沒有任何爭吵,周善儀與刁直人莫名其妙地陷入冷戰期,交談的次數降到最低點。 即使每天同床共寢,都不曾觸碰到彼此。 就連後知後覺的刁家二老,也嗅到他們兩人之間不對勁的氣氛。 只可憐二老急得團團轉,關切的眼神也在他們之間轉來轉去,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周善儀將公婆的關心看在眼底,但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她跟直人之間的狀況,只好裝傻到底。 當初看中這樁婚姻,明明是因為不必負擔任何的感情承諾,沒想到刁家二老對她的疼愛,卻成為她意料之外的感情負擔。 其實,她只是因為看著紛紛跟人眉都有了歸宿,她才變得好害怕,覺得自己好寂寞。 因此,她迫不及待地點頭答應他及時的求婚,不顧一切地想要追尋一段幸福,告訴大家,也告訴自己,她並不可憐,並非沒人陪伴。 即使幸福的長度,只有扮一場家家酒的遊戲時間,她也覺得足夠了。 她知道,當家家酒的玩具收起來時,幸福的夢就必須醒來。 或許,最近刁直人的冷淡,就是個警訊。 他正在用最直接的態度,宣告夢醒的時間已經漸漸靠近。 「善儀?善儀?」 「嗯?」 她大夢初醒地抬起頭來,這才想起自己正在咖啡店裡忙著。 「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呀。」 「喔!那麼……」 人眉有些吞吞吐吐,並好奇地瞄了瞄她。 「什麼事?」善儀面帶微笑,耐心地等她說完。 「你把巧克力醬加到紅茶裡了。」人眉指了指她手裡的東西。 猛地低下頭,她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幹了什麼蠢事! 「唉呀!」 她直覺地伸手就要抓起茶壺。 「善儀!不要用手,那很——」人眉臉色一變,想要阻止她的反射動作。 哐當! 善儀的手指被燙紅,整壺高溫的白瓷茶壺從她手中滑落,摔進流理台裡,砸個粉碎,發出好大的聲響。 整間咖啡屋的客人嚇得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眼睛全投向吧台的方向。 就連在廚房工作的紛紛,也聽到了騷動,忍不住探出頭來看看狀況。 「……燙。」人眉無力地把最後一個字說完,擔憂地望著倚在流理台邊,一動也不動的善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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