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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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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連嫁妝都幫你準備好了,明天就趕快閃人吧!」 兔兔緊握著拳頭。 「好了,都說完了。」他甩甩手,又晃到桌邊,搖著其他的酒瓶,找著酒喝。「打包打包行李,快滾吧。」 她深吸口氣,大聲地對揚滿善說:「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喝酒了。」 揚滿善的身子震了一下。 「你不喝酒,就說不出這些話。」 兔兔其實沒把握,她只是憑著直覺,憑著她這十幾年對揚滿善的認識,才敢說出這幾句話的。 她故意嘲諷他,笑道:「白癡!我怎麼可能會聽信這種話。你不知道嗎?你是最不能喝酒的。」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麼?」揚滿善泠冷地問。 「我要留在這裡。」 「你說什麼?」 「我要留在這裡。」她再次堅定的重申。 揚滿善靜了一下。忽然他大手一揮,揮掉了滿桌的酒瓶。 哐啷哐啷的,兔兔嚇白了臉。 揚滿善回過身,又向她沖來。兔兔來不及逃,就被揚滿善擱腰抱起,帶到了她的房間。 他粗魯用力地將她的臉扳住,而擺在她面前的東西,正是一面妝鏡。 鏡子裡是兔兔驚愣的臉,還有揚滿善殘忍的表情。 兔兔全身都在顫抖,她知道揚滿善要做什麼。 揚滿善也感覺到兔兔的恐懼,可他仍是那麼絕情的,要這麼做。 「馬的,你好好看看自己的鬼模樣吧!」他大手一伸,整個罩在兔兔臉上。即使兔兔掙扎,他還是使勁的扳回。 「不要!」兔兔慘叫。 「閉嘴!」他的手在她臉上又擦又抹又捏,那層層妝粉全都掉了。 那道醜陋的疤痕,便這麼殘忍的露了出來。 「你看!看清楚了吧!」揚滿善邪笑。「橫在你臉上的東西是什麼?告訴我這是什麼?」 兔兔絕望得欲哭無淚。 「你這種樣子,還敢說要留在這個家。馬的,你說什麼笑話啊!」揚滿善又肆無忌憚地罵:「我告訴你,我就是這樣的人,我不想負什麼責任,你今天變成這樣是你自家的事。我做到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兔兔顫抖著,一直在抖,無法停止。 他把她推到地上。「我就是這樣的人,聽清楚了,我就是這樣的人,快滾!」他不顧一切的,再加上這一句。「醜八怪!」 兔兔抬頭,狠著臉瞪他,那種瞪,是恨到想把人殺掉的眼神。 揚滿善哼一聲。「還不走?」 她仍是瞪著他,沒有移動半分。 「還不滾!滾!」 兔兔還是瞪,死命的瞪他。 揚滿善吼了一聲,一伸手,就把她貼在紙窗上的剪紙全給撕碎。 「我要你滾!滾得乾乾淨淨!」揚滿善大罵。「不要在這屋子留下任何東西,這些東西全部撕掉,我不要看到。」 那些剪紙的碎片,就像秋天謝落的花瓣一樣,在兔兔眼前凋零。 揚滿善從來捨不得弄壞她的剪紙的。 可如今,如今…… 她咬牙,站了起來,泠冷的看著他,泠冷的說:「為什麼那些人不殺死你?」 揚滿善停了手。 「為什麼……你那身毒血不再流多一點,把我給殺了,不是更好?」 他撕不下手了。 「混蛋。」她淒涼地笑了。「那時候,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去慶倖你還活著呢?」 說完,她就像個失了魂的人,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房間。 揚滿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他再看看鏡子,咆哮一聲,一手就把那妝鏡給擊碎。 鏡子割破他的手,他卻放任他的血,流滿桌上,將桌子腐蝕得面目全非。 那飄下來的剪紙碎片,一碰上那灘血泊,也被吞噬得只剩一縷白煙…… 穰原城的夜晚極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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