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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坐在地上的水珍珠壓根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只知道自個兒迫切的需要沐浴,因為她的月事來了!

  「給我一桶熱水,我要沐浴。」她突然站起身,差點撞到他。

  老天,她現在極不舒服!

  「船上沒有多餘的水給你浪費。」她還當這裡是好家?

  畢竟是姑娘家,月事這種事她不方便告訴滄瀾一個大男人,又怕身上唯一的一套衣裳會被弄髒,又急又慌亂之下,她忍不住喊道:「不管,我非洗不可!」

  她全身上下就只有這套衣裳,倘若髒了她該穿什麼?

  這女人老是學不乖。

  「我說不準。」滄瀾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所有偷竊的人都看得出來首領說變就變的壞脾氣升起,紛紛祈禱水珍珠別再說話,以免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讓我洗!」偏偏心慌意亂的水珍珠語氣又很差。

  她的慌忙在滄瀾眼裡變成了心急的命令,煞時他耐性盡失,薄肩般的厚掌一把抓住她的雙手,爆出震天驚聲的獅吼?——「不可能!」

  傘,無聲無息的掉落在地,露出那張美得張狂的絕色之姿。

  打從出生以來都是被人呵疼,捨不得對她大小聲的水珍珠,何曾在眾人面前受過這種屈辱?

  心高氣傲的她眼眶一陣刺痛,差點掉出淚來,她覺得自己好委屈,莫名其妙的被綁上這條船,經歷莫名其妙的一切,倘若當初她沒有答應大姊的話,今日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討厭死他了!

  「放開我。」她的語調有些不穩,其實她多想用吼的來表達心中的不滿,偏偏不甘示弱的她怕一吼出聲,眼淚也會跟著落下。

  他竟敢吼她,而且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前給她這樣的難堪!

  他並沒有放開她,水珍珠一個發狠,用力甩開他的手,扭頭轉身,不顧一切往艙房奔去。

  滄瀾注意到了,在她別過頭的同時,倔強的眸心泛著淚光。

  沒料到會撞見她示弱的表情和眼淚,他也傻了,才會任由她掙脫自己的手,從他面前轉身離開。

  她……哭了。

  那個高傲的女人居然哭了。

  原想給她一點教訓,但她強忍著不肯讓淚落下的委屈表情,一再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使他的心情跟著被打亂,胸口堵塞著一股煩悶。

  「該死!」他咒駡了聲。

  「首領。」莫伯靠上前,不畏滄瀾難看的臉色低聲說了幾句話。

  但見他俊顏一扭,露出怪異的神色,隨即揮揮手,莫伯轉身追在水珍珠身後。

  滄瀾背過身,轉向她初時遠眺的方向。

  她月事來了?就該告訴他呀!

  他又不是女人怎麼會知道!

  第六章

  水珍珠窩在自己的轎子裡不肯出來。

  由於轎子就在眾人休息的艙房裡,她不出來,也沒人敢在神色駭人的首領面前不識相地踏進艙房。

  莫伯在滄瀾的首肯後始進入艙房內,他在轎子外邊道:「水姑娘,我想你會需要這些東西,就放在轎子外,你自個兒拿吧。」

  方才是水珍珠經過他面前時,他發現她的裙子上沾有可疑的污漬,做出的猜測,想必她也是因為突如其來的窘境才會嚷著要沐浴。

  深紫色的大轎內半點動靜也沒有。

  她在慪氣,雖然從未被如此對待的屈辱感強烈,不過心中卻有另一種說不出口的酸楚,令她分不清究竟是失了面子難受,還是被他怒聲相向而難過。

  心,像被他吼出了一個缺口。

  莫伯就杵在一旁等著,遲遲未見她出來,又問:「水姑娘想要清洗的話,我幫你把水提進首領的房內可好?」

  「不、不用了。」驚喘的聲音從轎內傳出。

  她才不要見到他!

  「那麼,還是先處理你的裙子如何?」莫伯暗示她。

  轎內一陣窸窣,頃刻後她探出赧紅的瓜子臉,「我知道這麼說有點強人所難,但……船上真的沒有女人的衣物嗎?」

  果不出她所料,衣裳毀了。

  上了年紀的莫伯掛上和藹可親的笑臉,「我幫你找找是否有沒賣掉的。」

  聞言,水珍珠松了口氣,露出了上船後的第一抹微笑,「謝謝。」

  怎麼樣都行,眼下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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