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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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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茶工夫過後,水珍珠在莫伯的幫忙下解開了麻繩,換上了一套素雅的衣裳,跟著由莫伯手中接過新沏的熱茶,茶煙嫋嫋,氤氳了她的視線。 莫伯發現她有些坐立難安,於是問:「還需要些其他的東西嗎?」 水珍珠一愣,隨即搖搖螓首,垂眸瞪著手中的杯子,不發一語,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始扭動起身軀。 「這艘船上都是男人,我也只幫男人醫過病,對於女人的瞭解並不多,倘若你有任何需要的話,不說出來我是不會知道的。」 欲言又止的看了莫伯一眼,她仍是把話咽下。 其實,她是想好好泡個澡,已經一天沒有碰到熱水,怕髒亂的她忍耐即將瀕臨極限,卻又害怕要求會被滄瀾拒絕;不知為何,她竟擔心起滄瀾的怒火,且下意識想避開。 「這艘船真的要三個月才到得了偽城嗎?」她止不住滿臉憂心的問。 初時她天真的認為自己可以等到那時候,現在她只想快點上岸,找間可以痛快沐浴不會被制止的乾淨客棧,然後好好休息。 「靠岸的日子是首領決定的。」莫伯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答案。 看來是沒法子了…… 莫伯察覺她的渴望,「水姑娘如果想清洗,最好還是回首領的房裡安全些。」 畢竟整艘船上都是男人,有滄瀾擋在前頭比較令人放心。 「但……他……」他不肯呀! 一想到他早先對她釋放出的怒意,令她的心頭一陣酸澀,被水胭脂罵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難過。 「水姑娘如果能好聲好氣的問,我想首領絕對會答應的。」莫伯看得出來她不是故意朝首領大小聲,是當時心急了些,又無法將姑娘家的矜持放下,說出欲清洗的原因,才會適得其反。 「好聲好氣……」問題是,她根本無法好好同滄瀾說上半句話。 「首領雖然陰晴不定,但只要是人大多吃軟不吃硬,水姑娘若是同首領硬碰硬,自然討不到好處。」 水珍珠是聰明人,聽了莫伯的話後,她仔細的思考了許久。 她的脾氣在所有姐妹中雖不算好,可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念,亦不會主動招惹是非,偏碰上滄瀾之後彷佛一點小事都可以把她激得跳腳,若要討好他怕是有點難度。 「總之,把他當成喜歡吃點豆腐占點便宜的登徒子商人就行了……」水珍珠喃喃自語。 也只有把他當成談生意的對象,能夠讓她付出多一點的耐心。 涼月如鉤,一彎掛天際。 水珍珠在莫伯的艙房坐了好久後,終於提振士氣打算重新面對滄瀾,在門外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敲了敲門板。 「進來。」如夜間海水般冰涼的嗓音流瀉而出,聽不出他的情緒。 水珍珠在心裡不下百次提醒自己要穩住性子,按捺著脾氣,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獵鷹率先朝她飛撲過來。 「嗄!」水珍珠一驚,連忙舉起雙手擋在面前,深怕被它的利爪抓花了一張細皮嫩肉的臉蛋。 清亮的口哨制止獵鷹的動作,雄壯的獵鷹由她面前轉向,在狹小的艙房內盤旋了一陣後,停落在它休憩的木杆上。 確定獵鷹乖乖不動,水珍珠放下掩護自己的雙手,先瞪了它一眼,繼而看向躺在床上的滄瀾。 卸下白晝時一身勁裝的裝束,此刻的他衣襟大開,結實的胸膛盡落在她眼底,一頭如子夜般烏黑的髮絲隨意披散在床榻上,慵懶的姿態卻夾帶著隱隱若現的張狂氣勢。 沒來由的,她的心躁動了起來。 甚至連接近他都還沒,僅是站在門邊,就能感受得到他對她的影響力。 「不是打算窩在轎子裡?」沒聽見她的聲音,滄瀾挑眉諷笑。 臉垮了下來,水珍珠強壓想反駁的意念,深呼吸幾口氣。 「我想沐浴。」平穩的柔嗓滲入一絲絲的憂,她仍怕他拒絕。 察覺她不同的語氣,滄瀾暗不見底的眸心閃過一抹沉思。 「你在求我?」 求?他以為他是誰呀! 將差點爆發出來的鄙視埋回心中,她不卑不亢地糾正他的說法,「我想請你幫我。」 沒錯,就像莫伯說的,沒必要硬碰硬惹得自己滿身腥,有時候女人的柔軟反而能夠激起男人的憐惜,不是嗎? 若有所思的綠眸瞅著她,對於她突如其來的改變,滄瀾有些疑惑,原以為經過晌午的事,短時間內她不會輕易的原諒他,沒料到水珍珠不但主動接近他,甚至一改原先跋扈的態度,請他幫忙。 豈不怪哉。 「船上沒有多餘的水。」他故意刁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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