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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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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兩人生得十分相似,三公令他成為她的替身,模仿她的身段,學習她的每一個表情,甚至為了她白宮。 當政局開始動亂,天下被割據時,幾次都是靠溫羅這個替身躲過一命,她曾笑自己只有一條命,多出來的,都是溫羅的。 是他在風雨飄搖的劣境中,保全她的性命。 所以,溫羅是她最信任的人。 「奴才認為,忠臣之名,暫時還能成為一道枷鎖。」溫羅這才說出自己的看法。 意思是,連他也不敢保證厲氏沒有奪權的野心。 也是,現在誰不想奪天下? 既然如此,也只能各憑本事了。 「朕該怎麼做?」太儀隱藏起該有的決心下隱含的動搖,問得有些急促。 「和厲坎陽見上一面。」 「只要見一面就好?」太儀不解。 「如同奴才之前所說的,仲骸一定也知道這件事,必會趁此次禦茗宴解決掉這項憂患,以免落得和厲氏爭奪入主極陽宮的權利。」溫羅猜想,這就是仲骸舉辦禦茗宴最大的原因,只是猜不到他會怎麼做。 「而他必須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太儀沉吟。 「這一點毋需他操心,孫醜和房術自然能替他想出大把的主意,問題是,主上也需要一個能出嫁的契機。今天迎接完戰氏的到來,明日就是禦茗宴了。主上尚在仲骸的控制之下,無法任意行動,更別說宣佈婚約,舉行婚事,仲骸一定會在禦茗宴上想出一套說詞,排除婚約,所以無論如何得在禦茗宴之前行動。」 「在禦茗宴之前宣佈婚約有效?朕恐怕沒有機會……」只要有第三人在的場合,她隨時都得和仲骸形影不離。 「那就製造機會。」溫羅斬釘截鐵的說,「夜會厲坎陽,會使主上玷污名譽,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夜會厲坎陽?那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朕和仲骸同寢殿,豈有名譽可言?」太儀自嘲。 「主上不知道嗎?無論宮中,還是朝野,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仲骸和主上同寢殿的事,似乎是仲骸下了封口的命令。再者,寢殿內的僕人宮女也早已換成仲骸的手下。仲家軍,軍記嚴明,仲骸的命令比聖旨還不可違。」 他封了所有知情的人的口? 太儀感到詫異。 「而且,自從諸侯們入宮以來,仲骸總是刻意錯開和主上回寢殿的時間,也繞道而行,就連諸侯們都沒想到吧!」 「為什麼?」太儀喃喃自語。 他為何要這麼做? 只要公佈這件事,不只她的名譽,就連婚約之事都能不攻自破…… 「朕知道了。」她倏地抬眼,「他打算在禦茗宴上提起這件事,那麼,厲氏自會知難而退。」 而她也再沒有人願意娶,仲骸便能放下心中的大石頭,把她鎖在他身邊一輩子。 溫羅想了想,「這當然也有可能。」 「所以朕必須快點決定了……」太儀緊抓著被子,眼神有些狂亂,盯著某個定點。 「只要在仲骸之前宣佈,就是贏了。」溫羅安慰她。 「也就是今夜。」太儀從容的下床,來回踱步,「朕必須夜會厲坎陽,知會他這件事,商討該如何宣佈……」 「非也。」溫羅打斷她的話,「主上只需要和厲坎陽待在一起,奴才會想辦法安排人『不小心』發現,那麼,仲骸想要賴也難。」 「這樣不夠。」太儀極為冷靜的判斷,「這只是讓他更快說出和朕同寢殿的事,就時間的先後順序來說,朕依然居於下風。」 「主上的意思是?」 「必要的時候,要有必要的做法。」太儀轉向他,眼底流露出決心。 溫羅立刻瞭解她的意思。 「不妥!主上貴為帝王,天朝女子重貞潔,如果當真在出嫁前敗壞到這種程度,主上的名譽會……」 「名譽能救朕脫離眼前的苦難嗎?」這次換太儀打斷他的話。 「但是這樣實在是太……」溫羅沒想到她會這麼想,緊張了起來,「就當奴才沒提過這件事,一定還有其它辦法,奴才回去好好的想一想,請主上再等等……」 「其實你早就知道沒有其它辦法,也沒有時間了。」太儀沉著的應道。 這個方法在一開始就以敗壞她的名譽為手段,若非真想不到其它辦法,溫羅怎麼可能出此下策? 既然都是要敗壞,那麼失身又有何差別呢? 她只能走最有利的路了。 「可是……」溫羅比她還要不確定,屢屢想要阻止,又不知應該如何勸她。 「朕哪,實在怕極仲骸了。」太儀轉身,縱使是親信,也不想被他看見此刻的表情。 她怕極他……因為他總能挑起她體內純女性的那一面。 每當不是帶著恨意想起仲骸,她就罵自己沒用,卻無法阻止。因為瞭解他是個多麼可惡、該恨的人,當他對自己展現溫柔時,才會那麼快令人折服。 但是,不行啊! 他可以是敵人,是仇人……卻不能是她惦記在心裡的男人。 所以她怕他,更怕把持不住的自己。 「橫豎是失身給未來的夫婿,值得的。」撫平情緒,她轉身,對著溫羅揚起淺笑。 映在溫羅眼裡的是苦澀又無奈的笑容,更教他無從阻止。 他的主上啊,一點都不適合說謊。 太儀很快的又轉身,怕在他的面前落淚。 恨自己想到失身于別的男人就感到痛苦!恨自己快要忘了不共戴天之仇的痛! 是該有動作的時候。 為了阻止心裡被他點燃的暗火燎原,她只能這麼做了。 她正在做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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