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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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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這麼明顯的嫌惡,孤還是第一次碰到。」放開手,仲骸一手輕揉自己的肩頭,似笑非笑的說。 其實他想好好的教訓她一頓,讓她不再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不過那會顯得他很在乎,所以他佯裝不在意的模樣。 「那是因為朕和那些得靠討好你活下去的人不同。」她的語氣絕對稱不上是好,刻意壓低的聲音仿佛威嚇。 「哪裡不同?」仲骸好笑的挑起眉頭,握住了她的嘴,又捏又抓,「如果你跟今早那兩隻黃鸝一樣,只會啁啾亂叫,不懂人話,孤的耐性可能會寬容一些。」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懷疑還能比現在寬容嗎? 他可未曾縱容哪個人這麼對自己說話。 太儀打掉他的手,怒聲說道:「朕才不是那兩隻吵死人的鳥!」 仲骸的眼色微沉,不忍了。 「既然你懂人話,能不能明說孤這會兒又哪裡惹到你了?」 太儀一窒,反而不說話了。 「或者你比較喜歡孤逼你說?」仲骸眯起眼,前進幾步。 她先是跟著後退,接著又強撐起勇氣和他對峙。 「喔?不躲了?」他揶揄的笑說。 「朕不是個需要躲藏的人。」她的話比較像是告訴自己。 「從你剛才的表現,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長長的臂膀環過她的肩頭,仲骸轉眼間縮短兩個人的距離,瞅著她,「現在,你既然選擇做個無畏的帝王,是不是可以回答孤的問題?」 雙手抵在兩人相貼的身軀之間,太儀望著他。 「你的存在。」 眉峰一挑,他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朕不想變得像你這樣,對任何人都輕佻,只要有女人貼上去,便饑不擇食,像你這種不知節制、沒有廉恥的人,你本身的存在,對朕而言就是一種痛苦。」她一臉冷漠的說,發現心裡的話並不如想像中那麼難以說出口,完全沒有察覺這些話雖然有真實的部分,卻都很傷人。 眸色一轉,仲骸似乎瞭解了什麼。 「你認為孤是個隨便的人?」 「難道不是?你吻了朕,又和別的女人過分親密,朕……」察覺自己越說越上火,太儀一頓,緩了口氣,「親眼所見。」 見她一會兒神情激動,一會兒又要假裝沒事,早嗅出她言詞中酸味的仲骸在心裡笑翻了。 多麼可愛的一個女人! 女人都愛爭風吃醋,但是能像她這般,將內心澎湃的醋意用冷漠處理的方式表達,拿捏得如此微妙……有趣,他還是頭一次碰到。 仲骸沒注意自己在頃刻間推翻所有決定,只想逗逗她。 「我說,你只是單純的吃味而已。」仲骸把玩著她的耳飾,清朗的嗓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明明每次都和孤針鋒相對,還說過恨孤,卻又跑來見孤……其實你非常在意吧?」 「在意?」太儀不懂他指的是什麼。 「孤。」他吐出一個字。 連自己都未曾正視的內心被赤裸裸的翻出來,她雙目一瞠,難堪得想退開,但他已低下頭,溫軟的唇密合上她的。 「你……」她有話,被他悉數吞下。 和之前一樣……不,比前一次還要略高的溫度,如滾滾潮水侵襲而來,安撫性的深吻,教她瞬間迷惘,但旋即清醒。 他的吻裡有酒和其餘她不想知道的香氣,太儀仿佛被人當面甩了巴掌一樣難堪。 她差點忘了适才那一幕! 「不要!」她奮力推開他,怒斥道:「無論朕是不是吃味,都與你無關!以後不准你用帶有別的女人氣味的唇來吻朕!」 她怒氣衝天的轉身,朝寢殿的方向奔去。 仲骸一語不發,蹙起眉頭。 這是她第二次拒絕他。 他該死的火大! 從那夜過後,仲骸總是很晚回寢殿。 他不再要求她帶病上朝,甚至不讓人在早上叫醒她,三番兩次後,太儀才驚覺,她被自己想躲的人躲著。 說不上來這種苦澀是什麼感覺,從認清事實後,一口悶氣一直梗在她的胸口,散不去,很難受。 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調,她開始逼自己醒來,在他準備好上朝之前,就換上鸞袍等他,即使被視而不見的掠過,她仍埋頭跟上去。 坐在冰冷的玉座上,聽著朝議進行,她用眼角餘光偷偷注意他的背影。 歷代以來,玉座的長階只有帝王能走,仲骸卻打破這項禁忌,總是站在玉座旁,宣示自己至高無上的地位。 她曾經恨過他如此囂張,現在卻忘了那種感覺。 還好他站在自己身邊……太儀驚覺自己竟然這麼想。 她想起仲骸入宮以來,自己的窘境,猛然發現,他是唯一一個主動和自己搭話的人。 難怪被他忽視,她是如此的難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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