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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第九章

  「阮總管按兵不動的好耐性,符某實在佩服。」當馬車開始行進後,他盈滿了微笑,對上冷凝著張臉的阮秋色。

  「我沒的選擇。」一句話道盡危險的情況下不允許她輕舉妄動。

  並不是聾子,她自然知道了符逸瓊就是樂七海,也是昨晚的入侵者,再加上曾凡軒和文闕帶來的官兵,在人海戰術之下,她沒有動彈的餘地。

  只是有一個武功底子如此深厚的人在身邊,她卻一點也沒有發現,真是不可思議。

  他究竟多會隱藏?

  「阮總管千萬別這麼說,饒是我也不敢小看你呢。」符逸瓊邊說,邊攏了攏衣衫,疏整亂七八糟的頭髮,沒一會兒工夫,她所熟悉的樂七海逐漸消失。

  阮秋色默然地看著這一切。

  符逸瓊穿戴整齊,只是束起發,眉頭揚起的高度稍稍不同,神情有改變,看起來完全是另一個人。

  「說來,杜家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了。」整理好儀容後,符逸瓊好整以暇地將雙手疊在胸前,神態自若。

  「你能文能武,杜家到了杜晴春這一帶,美其名是他的產業。事實上全交由你打理,足以見得阮總管能力之強。所以我在你面前,可不敢做壞事。」

  「如果你想偷書,多的是機會。」身為修書師傅,除了禁書庫使他不能進去的,還有哪個書庫房是他……該不會,他的目標正是進禁書庫?

  符逸瓊和杜晴春談起汙名冊時刻意壓低了聲音,阮秋色並不知道他的目的為何,也沒看見她所懷疑的護院內賊。其實不只一個,而是整批。

  「嗯……也許你說的沒錯,只不過我並沒有偷書的意思。」

  「那麼你的目的是什麼?」阮秋色極其冷靜地問。

  不偷書,這點她相信,自從符逸瓊來了以後,觀書樓的書沒少過,即使遭夜盜入侵,除了觀書樓大火的那一次以外。

  「或許這麼說有點矯情,但我只是想要找一本書。」符逸瓊突地一頓,不甚在意的笑了,「好吧,或許還燒了一些書。」

  擰眉忖度著他的話,阮秋色又問:「觀書樓的大火,亦與你有關?」

  符逸瓊用兩根手指比出一小段距離,「一點點而已。」

  「燒掉那些名人錄和地域史的原因是什麼?」

  「那也不全是我燒的。」

  「少爺說過有兩批不同的人馬,你是其中之一。」事到如今才證實了杜晴春的猜測。

  「阮總管這話有失公正。我說了,只是一點點關係真正動手的人不是我,我只是負責開門。」符逸瓊薇薇一笑。「也可以說,一直都是我負責開門的。」

  「負責開門……」他的話讓阮秋色聯想到上次夜盜進門應當也是他所為,只有一點她搞不懂——「你如何能不破壞內鎖開門?」

  「只要知道暗門的位置,內鎖算得了什麼?」符逸瓊哈哈大笑。

  「不可能,暗門的位置只有我知道。」阮秋色的神情有了細微的改變。

  「是啊,一開始我確實不知道,不過,只要派人在你關上門之前躲起來,我想要找到暗門並沒有那麼難,你說是把?」

  護院無論白天黑夜,基本上是不能進入書庫房的,除非緊急情況。

  為了探知暗門的位置,讓他們能再夜晚順利入侵五大書庫房,他派了一個善於隱身的探子,讓他躲在書庫房裡,查明暗門的位置。

  阮秋色一貫神色漠然,可握緊的手隱隱顫抖著。

  符逸瓊繼續說:「要騙過你的耳目實在很難啊!我派出的探子,必須長時間不呼吸,必要的時候連心跳他都能控制停止,還得再你的巡視下逃過一劫,那為探子勞苦功高,我回去還得好好獎賞他才行。」

  「所以砍傷我的夜盜是你的手下,他們才能順利逃跑?」雖是問句,但已經敢肯定。

  「阮總管,我想你搞錯自己的身份了。」符逸瓊失笑,「如今雖無直接罪證指向犯人就是你,可一旦進入官府,你便是帶罪之身。簡單的說,能問話的是我,而不是你。」

  「既然我已是帶罪之身,還望符大人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為何我的刀會在你手上?」幕後主使者已經現身,她還是想知道自己錯過了那些地方沒注意。

  「這很簡單,因為所以人都是我布下的。」符逸瓊雙掌下垂,包住膝蓋,向後靠坐著。

  「所有人?」阮秋色隨即會意歸來。

  「嗯,所有人,所有護院。」

  她懷疑其中幾個固定輪守史料庫房的護院,卻不知道竟是全部的護院都是符逸瓊的人。

  阮秋色受到不小的打擊,愣愣的開口:「他們都是我親自選的……」是她的錯。

  因為用人不慎才會引狼入室,真是愚蠢的錯誤!

  「一個個都是個中能手,不慎嗎?畢竟要成為官卒,可不能太弱。」杜家從長安遷到鳳翔需要新的護院,那是已在杜家工作一些時日的他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消息,順理成章地給了他安排眼線的機會。

  他還特別挑了府裡能力不弱的官卒來供她挑選。

  符逸瓊薇薇勾起唇角,看起來絲毫沒有惡意的說:「我想是被砍了一刀,影響你的判斷能力,當時在書庫房裡的夜盜可不只一人,因為我也在。於是刀子沒有抽出來,正好給了我一個能夠將你隔離開杜晴春身邊的主意,即使那個愚蠢的傢伙發出聲音引來你的注意,我還是不得不救他走。」

  「你的目標是我?」弄清楚觀書樓頻頻遭入侵的原因,阮秋色還是沒搞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

  「阮總管,雖然我剛才說過一直很擔心你的存在,但充其量。你不過就是一個比較麻煩的擋箭牌而已,我一直是這麼想的。」無論他那些沒長腦袋的屬下有多害怕阮秋色的長刀,他也承認自己欣賞阮秋色的武藝,但是最難對付的卻不是她。

  「什麼意思?」她問。

  越聽他的話,越有種撲朔迷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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