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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美其名是來借書看書,事實上是來看人,最後甚至開口向他討人!

  瞧石幸禮自詔風采翩翩,到處拈花惹草,還敢來招惹阮秋色,杜晴春怎麼也看他不順眼。想盡辦法想拿回觀書樓的銀令,阻止他進入杜家,就連搬家也沒通知他一聲,如今竟給他找到鳳翔來,杜晴春快氣到吐血了!

  冷眼旁觀石幸禮放肆的舉動,杜晴春黑了一張臉,不帶情緒地吐出兩個字:「送客。」

  阮秋色望了他一眼,杜晴春理直氣壯地看回去:她什麼也不急著說,他就陪她互瞪,視線在秀眸和她被握著的手間來來回回。

  她不著痕跡的抽出手,「石老爺,我家少爺在您身後。」

  石幸禮斜睨杜晴春一眼,興奮的神色冷下不少,「喔,是你呀,杜小子。」

  鳳眼大瞠,眸底竄動著火花,肝火向來旺盛的杜晴春簡直連發梢都要冒火了。

  「你這老王——」

  穢言惡語尚未完全吐出,還好阮秋色和隱冬一人一邊拉住他的兩手,阻止他撲上去,像頭惡獸見人就咬。

  過了一會兒,騷動暫平,阮秋色替所有人送上茶水。

  「有人會在這個時間上門打擾的嗎?」剛讓阮秋色溫聲安撫,此刻還擺著一張傲然面孔的杜晴春不爽的問。

  「我是來見總管大人的,又不是找你。」石幸禮同樣高傲的用鼻子哼氣。

  「石老爺有何要事?」未免主子又被激怒,阮秋色跳出來問。

  若非是自己拿石幸禮來當藉口,此刻她該是聽從少爺的命令,把人給趕出去,畢竟她向來討厭浪費時間。

  思及此,她愣了愣。

  從今天起,工作不需要你來煩……

  少爺才這麼說過,如果她是個盡責忠心的屬下,究竟該怎麼做?對眼前的事毫不理會嗎?

  阮秋色不僅拿不定主意,更多煩躁是因不被需要而起。

  「還是總管大人理智英明,不像某人……」沒有發現阮秋色面容隱約有些不對勁,石幸禮瞥了杜晴春一眼,意有所指。年紀大上杜晴春兩輪的石幸禮,不只外表看不出來,連行為舉止都不像那個歲數。

  石幸禮沒發現,不代表眼睛總跟著阮秋色轉的杜晴春也沒有發現。

  「秋兒,過來。」他不只不喜歡她和石幸禮靠太近,也想趕走她臉上那抹不喜歡的表情。

  「是總管,少爺。」回過神,阮秋色來到主子身側,不厭其煩的糾正著。

  杜晴春扯開嘴角,故意又叫了一次:「秋兒。」這次甚至伸手捏了捏玉潤的粉頰。

  阮秋色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暗吃一驚,一抬眼,就見他專注凝視著自己,唇角微微揚著一抹難以辯認的弧度。

  心頭騷動著,她從沒想過會看見他這麼柔和的表情,仿佛在告訴她沒什麼好憂愁的。

  這樣的他,讓她感到困惑。

  他在幹嘛?她又在幹嘛?吊著受傷的手臂,對著少爺發呆,就因為他難得向她展現出和平?

  杜晴春觀察著她眼裡平常難以見到的情緒波折,嘴角別具深意的往上揚。

  「啊啊,杜小子,你別勾引總管大人啊。」偏偏總有程咬金冒出來。

  「請石老爺切勿稱屬下大人。」匆忙定下心神,阮秋色嚴正指責,沒將對方的身份地位看在眼裡。

  可石幸禮完全不介意,被直言糾正後,傾慕之情更加溢於言表。

  「請千萬別這麼說!石某對總管大人的仰慕,有如滾滾江水般綿延不絕,若無法稱總管大人一聲總管大人,那石某會良心不安的。」

  「怎麼就沒見你玩弄良家婦女時會良心不安?」杜晴春諷刺地哼了聲,一手還捏著阮秋色的臉頰。

  不知道少爺現在的舉動算不算「玩弄」?隱冬暗暗懷疑。

  石幸禮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主動說明來意,「石某今日會來,是有事相求。」

  「我不答應,你滾吧。」聽也不聽,杜晴春連扇子都懶得遮,直接表達出嫌惡。

  石幸禮壓根當他不在,逕自道:「實在是家母久病床榻,恐將未久于人世,如今家母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有個乖巧溫順的媳婦……不,我是說女總管。所以……」

  「別把你自己的野心推到別人頭上。」杜晴春故意截斷他的話。

  「有狗在吠嗎?」石幸禮一手貼在耳畔,做出仔細聽的動作,然後又當某頭惡獸是石刻的,繼續說:「石某左思右想,唯一認識並上得了檯面的女總管,也只有總管大人了,所以想請總管大人能夠到石府,伺候家母一段時間,直到家母仙逝。」

  「只怕到時候你根本不可能放人。」杜晴春不斷酸刺反駁。

  「杜小子,若非看在我和你父親的交情,非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石幸禮終於覺得煩了。

  「哼!如果要打架,你還不見得贏得了我咧!」杜晴春揚起方扇,另一手習慣性想找甜品來緩和怒火,偏偏隱冬忘了準備。

  阮秋色從他的小動作看出端倪,招來一旁的小廝去膳房準備。

  「我才不興粗俗野蠻的行為。」石幸禮頭一撇。

  不一會兒,小廝拿了一大盤的甜糕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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