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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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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總管被夜盜給砍傷。」隱冬想阮秋色是不可能老實承認的,便代替她回答。 阮秋色淡睨他一眼,瞧不出責怪的意思,但就是那個意思。 昨晚昏厥前來不及弄清楚狀況,可是杜晴春不笨,很快便搞懂情況。 「憑那些王八羔子也砍得到你?怎麼,昨夜來了啦一整支軍隊盜書嗎?」他管不出自己不用這種嘲諷的語氣說話,也只會用這種語氣來掩飾自己的憂心。 至於為何要掩飾,這對他而言就像要呼吸喝水才能生存那麼自然,要他好聲好氣的慰問,或是表現溫柔比飛上天還不可能。 阮秋色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對主子眼裡的情緒感到迷惘。 是她看走眼了嗎?少爺雖然笑著,可是眼神有點沉,上揚的嘴角僵硬,很火大的樣子…… 停頓片刻,她差點忘了回話。 「不,兩個。」 「兩個也能被砍到?」杜晴春的話尾往上揚,心裡很是詫異。「他們兩個都生了三顆頭,六隻手臂?」 嗯,加起來六顆頭,十二隻手臂確實怪嚇人的。在旁安靜聽著的隱冬思忖著。 「雖然當時夜色昏暗,但我想他們應該和正常人並無不同。」 「那你倒是解釋為何會被砍到啊!」斂起假笑,杜晴春探出上半身,模樣無賴的惡霸口氣聽起來,絕對是個不知底下人辛苦的惡主子會做出的任性發言。 「我沒料到他們會有兩個人。」阮秋色沒有被主子的惡劣給嚇倒,盡責的回答每一個問題。 是她大意,以為要闖入觀書樓實屬困難,事實證明,鑽牆之鼠一隻就很夠看。 「所以就被砍了?」杜晴春優雅的下了床,語調輕緩,踩著懶洋洋的步子,走到她面前站定,垂下那雙隱隱閃動火光的眼,問她:「傷到哪裡?你能不能有身為傷患的自覺?」 「什麼自覺?」向來精明的阮秋色腦袋突然短路。 「露出你的傷口,大張旗鼓地昭告眾人你帶傷,免得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碰到!」這也說明了他站在她面前,卻遲遲不敢動手檢視她傷口的原因。 畢竟弄痛她怎麼辦? 他雖然喜歡找麻煩,克從不想見她受傷! 杜晴春強壓下憂慮,暗自揣測她的傷口有多大多深?痛起來是不是會要人命?簡直比傷在自己身上還難過。 「不會有人碰到。」阮秋色下意思按著受傷的部位想藏起來,那裡早已讓大夫診斷,重新包紮過。 大夫同樣建議她把手臂吊起來,不只能提醒別人別碰到她,也能提醒她別去使用慣用手,傷勢才會好得快。可是她不能把弱點暴露出來,於是拒絕了大夫的話,用深色的大袖遮住傷口,要所有人緘口不得透露。 原來是在右手。 得知受傷部位後,杜晴春才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逕自抓起她的右手,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見她連一點痛楚都沒有表現出來,他實在氣得牙癢癢。 她從來不曾傷過。 一直以來都沒有!不管他惹出多大的麻煩,不管來的敵人有多難纏,她總是連眼也不眨一下,漂亮的擺平所有困難,從不會令他擔心……該死!她真該給他一個被砍傷的原因,好安撫他此時莫名高漲的怒火。 阮秋色沒有抗拒。她向來不會拒絕他任何事……好吧,除了正事以外。 「不疼?」鳳眸瞪著拉高大袖衫後露出的手臂,他面不改色,仿佛先前惡霸的模樣是他們眼花了。 白布上隱隱滲著血,刺目極了。 無怪乎她會大費周章用檀香遮掩血腥味,否則他現在大概已經暈得天昏地暗了。 「會。」阮秋色還是連眉也不挑一下,仿佛這只手不是自己的。 「那你至少掉滴眼淚告訴我。」杜晴春擠眉弄眼的譏諷,對像影子佇立在旁的隱冬吩咐:「去叫大夫來,我要親眼看他上藥包紮。」 隱冬機伶地跑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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