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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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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史今書坊,觀書樓,名人錄為杜家聞名天下三絕。 歷代杜家皆以賣書為業。 杜家的書鋪——史今書坊,在長安雖非規模最大,卻是最赫赫有名的,裡頭從閒書到禁書,經書到春宮冊,所以喊得出名字、時下最紅火的書冊全都可以再裡頭找到。 史今書坊更有一套完善的借閱和二手書換系統,這也是為什麼史今書坊並非最大,卻人人聞之的原因。 除了史今書坊外,杜家更有座為人津津樂道的觀書樓。 杜家的觀書樓,裡頭藏了歷代杜家人收藏的書籍,各種各樣,分門別類,任何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主題都有,比史今書坊還要更豐富的藏書,且盡是失傳已久或者絕無僅有的初版珍藏。 若說史今書坊是人人都可以進入的大眾書坊,那麼觀書樓則是王公貴族為了取得收藏,或是別有用途書籍內容的門路,因為覲書樓有著身份識別的規定,並非隨便的人都可以進去。 可惜的是和度假住宅不可分的觀書樓,於前年被一場大給燒毀。 實際上毀壞的部分只有杜家引以為傲的觀書樓,雖有上天保佑他們的損失不多,大部分的書籍都被搶救出來,但在杜家現任當家杜晴春的一聲令下,捨棄了就杜府,吧史今書坊留在長安,整個杜家遷至現在位於鳳翔的新杜府。 如今的觀書樓也和酒觀書樓大相徑庭。 新建的觀書樓。排除舊觀書樓內只有一間書庫房的設計,將珍藏的書籍劃分為珍籍、史料、國圖、繡本和名人錄五大類,而建成五大書庫房。由外頭看起來,觀書樓是由一間獨棟的別致廳堂、五大間書庫房連接另一間更小的書房所組成。 這是在鳳翔的第一個年頭,一切還算順遂。 「啊——好煩哪。」 杜晴春蹺高二郎腿,躺在庭院的巨石上曬太陽,身旁還放著各式各樣的甜品零嘴,供他在嘴饞是不予匱乏。 若說這個世上最養尊處優的人,此刻的杜晴春當之無愧。 可本人卻不見得這麼認為—— 「現在不是春天嗎?為何一點春暖花開的氣氛都沒有?冷死人了!真不是個曬書的好日子,是不?」杜晴春對阮秋色埋怨。 面無表情地站在巨石下,處理杜府上不大小事還得看著沒事強說煩的主子,她沒有半點不悅,冷靜幹練地將手中請求進入觀書樓的信件分成可以和婉拒兩堆,又抽空回答了奴僕請示的問題,最後才說:「如果少爺這麼認為,可以把國圖都搬回書庫房裡。」 國圖的分類指的是所以由國家發行、制定的書籍。 觀書樓藏書眾多,書如果不拿出來曬,很容易生蠢蟲或有受潮的問題,所以杜家幾乎一年四季能曬書的時間都在曬。 「我看把那些舊式的書換上新外皮,加上『萬年紅』好了。」懶散的人似乎總想圖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萬年紅』是一種抹上橘紅色塗料的放蠢紙,其塗料中含有鉛丹,是為劇毒,蠢蟲吃到一口可以立刻道九泉之下參他一本。又因為鉛丹在歷經漫長歲月仍能保持鮮豔色澤,且具有防蠢功能,才被人稱為萬年紅。 阮秋色誤會了他的意思,「少爺是指修復的工作?樂師傅最近次啊修了一套前朝的國書,最近他正在修復幾本繡本,之後還有一套《春色十二花閣》。」 修的觀書樓內有歷史的舊書向來是獨家歷任當家的職責,可這一代的當家是個懶惰鬼,越是在她的主導下前後任用了幾個值得信任,有能力的修復師,目前是日日泡在書堆樂此不疲的樂七海。 「是我要他修復那些的,我當然知道。」杜晴春態度輕浮地揮揮手,撚了一塊甜糕送進嘴裡,邊嚼邊說:「我是說重制,用黃紙或是花椒紙重新譽寫,這樣短時間內都不用曬黑。」 依他保守估算,在有生之年曬書防蠢蟲都不會是他的責任。 「如此一來,,便失去收藏那些書籍的意義。」阮秋色停下正在寫婉拒信得手,抬頭看向巨石,只看見他半邊敞開的外袍順著巨石披下,連他的一根指頭也沒看見。 她從小所受的教育是推那些書為尊,自然不能苟同主子如此不負責的作法和想法。 杜晴春撇嘴,哼道:「書籍重要的是內容,哪天等墨蹟都褪了色,紙張因潮濕而模糊不清時,氣海會罷工的。」 只要他想,任何事都可以給他說的黑白不分,是非顛倒,阮秋色早已習慣。偏偏她懷疑,他是在對上次沒有立刻修好方扇的事找麻煩。 畢竟,這已經不是這幾天以來的第一次,而是第九十八件事。 「這件事外我們可以再談。」她選擇不予理會。 「這個家不是由我做主的嗎?為何碰上違背你希望的事,每次都用再談來敷衍我?」杜晴春探出半顆腦袋,墨潤的鳳眸閃著異常明亮的光彩。 因為他總是在找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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